思緒在腦海中快速閃過,福羅斯咆哮道。
轟!轟!
沖擊波再度傳遞,表面被熔融的靈族建筑連同蟲群一齊被炸碎,視野中開始閃爍,鋼鐵、碎塊、人體碎片漫天飛舞。
而蟲群的潮水在這狹小通路的自殺式襲擊面前停下了腳步,甚至星界軍們借此推進到了與阿斯塔特防線相接的區域。
本該岌岌可危,在蟲群的陣地炮火下被擊毀的運輸船得以起飛,蟲群并未料到這突然的反沖鋒,由等離子炮蟲組成的陣地轉眼間被沖擊得破碎。
在這個宇宙,強烈的情緒是真的能夠扭轉乾坤!
“大人!走吧!你們走。”
上校大喊道。
“這并非是誰的逼迫,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我們寧愿作為自由者死去,也不會成為異形的口糧,也不會成為帝皇天使的累贅。”
“你們走罷!快走!”
那破碎的袍子在風中獵獵作響,上校高高站在指揮車上,向福羅斯大喊道。
“然后投下帝皇的怒火,給予吾等仁慈的死亡!”
連綿的炮火襲來,星界軍借著這輪自殺式的潮水發動了反沖鋒。
指揮車就這么撞開了身側的黑炭,自福羅斯的身側越過,令他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上校的背影,唯獨殘留在他臉上的笑容。
“你們不是累贅!”
福羅斯大喊。
“是的,正是您讓我知道了,我們不是累贅!”
一位凡人自他的身側走過,如此說道。
福羅斯與之對視,其中只有滿足,那是生命的價值得到了肯定而產生的滿足。
“走吧,大人,你們不應該葬送在這,還有很多人等待著你們。”
他說完,隨后繼續向前。
他們是一無是處的凡人,只能依靠著星界軍的指揮去填補火力的空缺。
定時,然后他開始奔跑。
就這么簡單。
馬上就要輪到他了。
“戰團長,我們該怎么辦?”
通訊器中傳來戰團牧師安德勒沙啞的詢問,背景里夾雜著傷員壓抑的呻吟和遠處閘門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
“安德勒,你迅速帶著重傷員進行轉移,帶上最后的同胞。”
福羅斯看著推動的人墻,開口道。
“那您呢?”
“我留下,讓一連二連跟我一齊。”
他邁開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追上人群,動力靴碾碎了幾丁質甲殼碎片,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我留下!”
牧師的聲音驟然拔高。
“我留下。”
福羅斯固執的回應。
“你是戰團長!”
安德勒幾乎是低吼著擠出這句話。
“正因為我是戰團長。”
福羅斯平淡地回應,面甲后的雙眼倒映著沖天火光。
“我不會走,我依然會堅守,讓飛船起飛,我們還能救更多人!”
他來到了隊伍的最前,作為凡人之中優中選優,歷經艱難險阻才成為的半神。
他理應走在最前方,理應捍衛人類最為重要的寶藏。
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