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并不缺乏為理想奉獻生命的勇氣。”
可能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多少有些大逆不道,加雷斯為戰友們找補道。
“教導我的泰拉裔教官,他們雖然渴望著榮譽,但他們并非是為了榮譽而成為阿斯塔特的,他們能夠忍受那些艱苦卓絕的戰役,也能夠接受出于安全考慮,隱藏自己的功績。”
騎士仔細地組織著自己對戰友們的理解,也沒再顧及那些所謂的秘密了,盡量用簡單的話語闡述出他們的想法。
“他們更多是出于一種不解,沒有人向他們解釋為什么要這樣做,也沒有人向他們解釋這件事完成了之后會怎么樣,所以他們只能自己去嘗試挖掘,然后根據自己挖掘出的信息編織出真相。”
末了,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自己要挨多少頓打。
隨后迎著騎士之主的目光,他鼓起勇氣說道。
“我想這就是軍團出現隔閡的原因,包括原體和帝皇在內,沒有人愿意解釋,他們就像是我父親一樣,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懂了,說白了就是原體和帝皇對未來都沒有明確規劃,或者是有了也沒和阿斯塔特說,這讓他們很沒有安全感。
而暗黑天使又是行動力很強的軍團,要權限有權限,要戰斗力有戰斗力,所以他們有能力自己去探尋。
但是因為個體之間的差異,信息渠道的不同,導致認知也不同,疑慮在彼此間滋生,有的認為自己理解了原體的意思,有的則看誰都像是叛徒。
然后彼此之間的疑慮越來越多,隔閡也越來越大。
疑慮生異端啊。
有時候亞瑟是真不理解帝皇和原體在想些什么。
你們就跟基里曼一樣做張表拍給極限戰士告訴他們現在該干嘛,以后該干嘛,叛亂派起碼少一半。
“殿下,自由您發起的公開交互伊始,我們便坦誠了許多,這也讓我清楚我們的軍團并未有想象中那樣極端且神經質。”
“聽羅赫說當初在馬庫拉格,就有著懷疑獅王叛亂的,懷疑軍團叛亂的,懷疑基里曼大人叛亂的,他們彼此懷疑,彼此戒備,但他們最后都是忠誠的。”
迎著亞瑟認真傾聽的模樣,加雷斯最后闡述道。
“我想他們并非是單純的渴求榮譽,包括卡利班裔的戰士,他們更需要的是回應,一個來自原體來自帝皇的回應。”
“哪怕所謂的回應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哪怕這是一個謊言,甚至很壞,但總比沒有要好。”
說完了這些話,加雷斯摸了摸臉,已經開始想象陶鋼拳頭印在臉上的感覺了。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殿下您也可以多找一些暗黑天使談話,我想他們不會拒絕。”
要死一起死。
“感謝你的傾訴。”
亞瑟微笑著點點頭。
那不是一個上位者常見的、充滿威嚴的淺笑。
而是一個發自內心的、近乎欣慰的笑容。
“與你的談話令我受益良多。”
邁出第一步,接下來就不會難了。
隨后他起身,在無數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醫務室。
他知道這些戰士要的是什么了。
不是虛無縹緲的榮譽,不是空洞的贊美。
而是一個答案。
是的,他們要的從來就很簡單。
不是掛在胸前的勛章,不是戰報上華麗的辭藻,而是一個能讓他們在漫漫長夜里安眠的理由。一個能解釋所有犧牲與堅持的答案。
——
【第一軍團:
你們好,第一軍團的戰士們。
我了解你們,我也了解這個帝國。
你們忠心耿耿,卻換來了并不等量的回報。
你們被賦予了艱巨的任務,卻發現當你們用最好的方式完成它而什么也沒有得到。
你們對未來充滿了迷茫,卻沒有人為你們指引方向。
你們是人,但幾乎所有知曉你們的人都未曾重視這深刻于靈魂之中的要素。
我不會說你們過去的某些行為是錯誤的,我也不會責怪那些曾作出過錯誤決策的人,那些都是過去,而現在,我們有機會重新開始。
不要向我發誓,不要向我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