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回廊中突然爆發的喝彩聲驚動了路過的技術神甫。
兩支軍團的戰士不知何時已圍住決斗場地。
一血因為其決斗規則而充滿了觀賞性。
因為一次成功的攻擊就能夠奪得勝利,這往往會催促著進攻者去嘗試進行孤注一擲的攻擊,這份驚險正是決斗最為吸引目光的要素。
“第七次了!”
阿爾姆吞下口中的血沫,動力斧在掌心旋轉出危險的弧光。
不得不承認,這位戰團長的確有兩把刷子,生死相搏他并不是對手。
不過他也察覺到了對方心底潛藏的憤怒,這是老狼能夠利用的地方。
思考了一會兒,他放低了自己握持動力斧的手掌,以讓其更加接近斧刃,這讓他在犧牲了攻擊距離的同時,也讓他能夠更加的靈活操控自己的攻擊。
“你們這些騎士就只會閃躲嗎?芬里斯最軟弱的漁夫都比你們要勇敢。”
阿爾姆咆哮著著發動了又一次攻擊。
他的挑釁像一把鈍刀,精準地剮蹭著對手的耐心。
圍觀的太空野狼們適時發出哄笑,幾個血爪甚至夸張地捶打起胸甲,而暗黑天使們則保持著令人惱火的沉默,只有緊握武器的手指暴露了他們真實的情緒。
暗黑天使冠軍納吉爾沉默地調整劍姿,精工動力劍的分解力場發出蜂鳴,但腰間的木制長杖卻在無人注意時輕微震顫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異常被阿爾姆精準捕捉。
正如老狼主教導的那樣,再完美的防御也藏不住內心的破綻。
阿爾姆驟然壓低身形,完全放棄了自己面部的防御,而納吉爾也一改防御反擊的架勢,持劍抵住了阿爾姆揮來的寬闊斧刃。
圍觀的戰士突然集體后撤半步,這是決斗將分勝負的前兆。
鏗!
斧刃與劍鋒相撞的火星還未消散,納吉爾的突刺已劃破阿爾姆的臉頰。
但在那之前,斧刃早早斬過了納吉爾握劍的手指,猩紅的血珠在分解力場的噼啪聲下只剩下了一縷殘灰。
“一血!”
太空野狼的歡呼聲如雷霆炸響,幾個血爪激動得將頭盔拋向空中。
阿爾姆后退半步,大笑著抹去臉頰滲出的血珠,將蜜酒袋拋向敗者。
對味了,總算對味了,就是這種勢均力敵的戰斗。
媽的,這段時間天天跟‘沉默誓言號’的那幫怪物打,給他都要打得不自信了。
太空野狼們已經圍上來拍打他們冠軍的肩膀,而暗黑天使們則沉默地檢查著大導師的傷勢。
“他們的下限要比我們更高。”
扎布瑞爾倚靠在陰影處的廊柱旁,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目光掃過那些正在慶祝的太空野狼。
“是的。”
羅赫站在他身側,微微點頭。
他的視線停留在幾名沉默的騎士身上。
軍團時期的兵員征募范圍更廣,數量龐大,新兵的質量自然參差不齊。
而如今的戰團時代,人數被嚴格限制,每一名戰士都必須經過最嚴苛的篩選,優中選優,從個體素質來看,這個時代的阿斯塔特新兵平均水平的確更高。
但同時,大遠征時期的戰爭烈度也遠非如今所能比擬。
能夠在各個大戰場存活下來的戰士,不論是運氣還是戰術技巧都不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能夠碰瓷的。
更何況他們還進行了原鑄星際戰士升級手術,硬件上就比這些長子星際戰士更為優秀。
“殿下已經進去了。”
扎布瑞爾又問。
“是的,我們已經逐步標記了內環成員,在必要條件下能夠對他們進行清理,外環已經安置完成,等摸清墮天使的內環結構之后,我們可以嘗試對墮天使子團的接手,畢竟——”
羅赫微微偏了偏自己的電子板,上面都是新時代武裝一支機械化軍團的必要裝備。
本就是一家人,接手起來不是難事,一百年就能完成換血。
而且只要殿下還在,他們就擁有源源不斷的產能支持,裝備系統不走巨石要塞,那就更難被發現問題。
艦橋的陰影中,伺服顱骨無聲掠過,紅光掃過兩人所在的位置,卻只捕捉到一尊毫無裝飾的立柱。
“有人覺得殿下過于溫和了。”
羅赫突然開口,語氣平淡,卻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