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同情弱者,并且會給予幫助,但這種幫助也不是無限制的。
而且他很少會對某一事物,尤其是這個宇宙的某一事物投入感情——
那太奢侈了,會影響他的判斷。
只有伙伴們才是最重要的。
見那邊久久不回話,他的視線重新聚焦在通訊另一端,協助亞瑟定位綠皮老大,一邊專注地等待著回應。
“沒,單純感到悲哀。”
迦爾納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鈍刀,緩緩刺入凝滯的空氣。
他坐在高處,任由風掀起他淡金的發絲,眼瞳倒映著下方那座掙扎的移動城市。
城市邊緣,鋼鐵的骨架還殘留著綠皮炮火的轟擊所留下的痕跡,活體金屬正在不斷修復著當地,黑煙從斷裂的管道中噴涌而出,
你看,一個多災多難的人類分支,在重重天災與對故鄉的思念下拾起團結的繩索,一步步的發展進取,順著祖先的希望將自己規劃得越來越好。
然而現在呢,這個文明正在死亡線之中掙扎。
機械教發現了他們,要將之付之一炬。
綠皮來了,要將之淹沒于戰火。
就算是帝國勢力發現了他們,技術消除,人口屠殺也不可避免。
來自宇宙的惡意與黑暗會將這小小星系徹底淹沒,最后什么也不會剩下。
沒有人會救他們,除了‘穿越者’。
而人類呢?
他環顧四周。
目光掃過那些沉默如鐵的星際戰士,他們的盔甲在天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色澤,面甲之后的眼神漠然如冰。
視線指向一位位帝國代表,他們正低頭翻閱著數據板,分析著這顆星球的狀況,指尖在屏幕上機械地滑動,仿佛眼前的悲劇只是一串待處理的數字。
人類向來是無所謂的。
這個宇宙的人類本身就是有希望的。
只不過這份希望被帝國人給掐滅了。
這就是這個宇宙的主旋律。
“我并非憤怒,我只是悲哀,為他們的無知而不自知,為他們的自以為是而感到悲哀。”
迦爾納回道,聲音低沉,像是壓抑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沒錯,我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個人類真正的家鄉,只能在這個陌生世界找尋點熟悉的景象。”
他望向遠處被燃燒火光所映襯的城市輪廓,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某種遙遠的記憶在閃爍。
“你就權且將這種悲哀,理解為自作多情吧。”
“迦爾納傷心了。”
在投影儀前,同樣觀看了整個過程的羅穆路斯嘆了口氣,在長出一口氣后,向亞瑟說道:
“他沒事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揮劍砍翻了一只超重裝老大,亞瑟甩了甩劍刃上的血跡,輕聲回應道。
他側身避開一發呼嘯而過的高斯光束。
這類武器開槍即是命中,想躲純靠預判。
而且中了就死,什么防御都攔不住,當年靈族就是因為這類武器,在軍事上全面放棄了防御端的發展,轉而在高速機動的套路上一去不復返。
就是怎么綠皮也會這個?
頂著疑惑,亞瑟繼續帶著恐翼們往陣型中央突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