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就在這窄窄的走道中來回的掃視,就仿佛想要找到某個跑動的身影、某個消失的影子。
但和上一次一樣,阿笠博士什么都沒看到,但他知道已經有一個人剛剛同樣走過這條通往地下室的路,于是阿笠博士在心中又發出一道嘆息的聲音。
越來越難了……
越來越難以將柯南視作一個孩子了……
那些沉重消息、那些逝去的人……控制臺上干涸的的血跡,還有——
那只斷手。
阿笠博士覺得記憶里的它好像就活了過來,然后沿著那些零散的記憶碎片爬進了自己的腦海里。
尤其他清楚的記得,是那只斷手的手腕上,那塊tdd。
它上面閃爍著微光,就像黑暗里倒數著的定時炸彈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阿笠博士緊繃的神經。
熟練地拐過一個轉角,下一秒,仿佛突然記起了什么,阿笠博士的表情瞬間變得輕松,然后驟然沉重,然后就這樣迅速地反復。
最后,隨著那張沉重的表情顯露出來,那些復雜的情緒都化作了博士一聲低低的嘆息。
那只斷手最后還是爬進了自己的記憶里。
——看來這一次聯盟還是沒能成功。
隨著自己走到地下室門口前,那具無知的機器人便搖搖晃晃地停住了。
停下腳步,阿笠博士伸手將臉上的面具取下。
然后,一段精心編織的偽裝時間線便悄然貼合在那張同樣是阿笠博士的機器人的臉上。
一個偽裝成阿笠博士的阿笠博士的歷史就這樣誕生了。
隨著面具下的偽裝機器人臉上浮現出一種相同的幸福的微笑,面具上的阿笠博士就緩緩睜開眼睛,然后帶著一絲茫然環顧四周。
這條偽裝時間線便直接無視了站在它身旁的阿笠博士,它有些疑惑地拍了拍腦袋,“哎呀!我怎么又夢游了?”,然后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阿笠博士就默不作聲地看著它折返回去。
——這臺機器人大概能爭取到幾個小時的時間。
在雙時間線覺察到異樣之前,這足夠自己完成任務了。
阿笠博士的目光就落在那扇熟悉的地下室的安全門上,然后停留在了中間門縫那層厚重的塵埃上。
準確地說,那兩個手掌印的位置。
在心里,阿笠博士就知道剛剛她又來過了,意識到這一點便令阿笠博士的心中又帶上了些許不忍的悲傷。
輕嘆一聲,阿笠博士伸手推開了大門。
“吱呀——”
隨著門在慣性下緩緩打開,然后他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又忘了什么。
在心里暗示了自己好幾遍這很正常,阿笠博士本能地掃向了其后露出的空間——
那道打開的門就帶著那仿佛亙古不變的悠悠藍光屹立在那里,阿笠博士的目光就下意識地向【循環之門】前的那座操作臺掃去。
沒有血跡……
——是清理過了?還是成功了?
“我們已經清理過了,博士,這次她走得沒有痛苦。”
一道突兀的聲音就從阿笠博士身邊響起,這道聲音讓阿笠博士一怔,他轉頭看去——
在【循環之門】輻射范圍的邊緣,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
這名研究員出現的異常突兀,就好像是突然從不存在的空氣中擠出來的。
這名研究員微微一笑,他的目光看向走進門的輻射范圍里的阿笠博士——
這名因為多次直接對抗雙時間線舉動,而在聯盟里聞名的執行層議員。
“久仰大名了,阿笠博士。”
他熟練地伸出右手。
“我是水野真一,您叫我真一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