枡山憲三,或者說皮斯克,正死死攥著那部幾乎沒有信號的手機,在暗中勉力維持著通信。
“貝爾摩德?貝爾摩德!”
他一次又一次地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但回應他的,始終只有冰冷的盲音。
這位已經七十一歲的汽車公司董事長,產經界大人物,以及黑衣組織的“皮斯克”(酒名)——
他如今卻滿臉憤怒與惶恐,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該死!她說了會派琴酒和伏特加來接應我的!”
他的聲音就因憤怒而顫抖,但絲毫掩飾不住語調中的不安與絕望。
而此刻的貝爾摩德,已經下到了第五層了。
她現在正在穿過一片有些傾塌的走廊,從這座高塔里撤離,或者說,按照原本的【歷史慣性】前往那輛保時捷356a。
那部黑色的手機,剛才已經因為她在黑暗中為了躲避落下的吊燈而“不小心”丟失了。
【現實時間線】同樣會【故事時間線】一樣的招數,它迫使貝爾摩德撤出這次“混戰”——
貝爾摩德被神隱了,但是克麗絲·溫亞德沒有。
然后,對于皮斯克來說,在他內心有些絕望地向那位先生發出信息后。
boss的短信到了。
【故事時間線】決意將這場【歷史慣性】中殘存的最后一點價值榨取干凈。
于是,隨著從那些頭頂斷掉的吊燈處下落的電火花,準確無誤地落入那一輛被打翻在地、滿載著高濃度酒精的推車。
藍橙色的火焰開始流淌,開始順著那些高濃度的酒液,以及那些絲質的桌布蔓延。
借助那一瞬間的火光,借著命運的余燼。
站在升降臺不遠處的暗影里,皮斯克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咖啡色的頭發。
他瞳孔猛縮,眼神泛紅,幾乎“本能”地舉起了手槍。
“砰!”
槍聲響起的一瞬,毛利蘭內心驟然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感。
她幾乎毫不思索地向側方一閃!
那顆子彈擦著她的肩膀飛過,激起一陣卷風般的氣流,在那一刻,灰原哀的瞳孔猛地震顫。
她幾乎是看著那枚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
甚至她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右側發梢被子彈穿過而掠起風聲引起的細微刺痛!
“小蘭姐姐!”
“嘭!嘭!嘭!嘭!”
都不用等服部平次下令,身邊的gssra士兵已本能地還擊,槍口齊齊轉向皮斯克方位。
然后一組小隊立刻撲上,將毛利蘭和灰原哀掩護起來。
“關掉手電!把桌椅堆過來,快,做掩體!!”
一名醫護兵將手里的手電亮度調低,她立刻上前查看灰原哀或者毛利蘭的情況——
“你們有沒有中彈?剛才那一下太近了!”
在剛剛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腎上腺素的作用很有可能讓人中槍了仍然覺察不到。
正在嘗試打開那道卡住升降臺的服部平次立刻跑過來,“小蘭,你感覺怎么樣?”
“只是有些擦傷。”那名醫護人員立刻熟練地從身前的醫護包里拿出繃帶為毛利蘭包扎。
“我沒事。”毛利蘭聲音低啞,但語氣鎮定,她將小哀換到左臂緊抱著,右肩的擦傷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