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面具內心的疑惑更加泛濫——
它便不確定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些場景,是否是阿笠博士為了爭取到自己的理解做出的偽裝?
又或者,那就是他真實的想法?
——作為第一個了解到世界真相的“劇情人物”,阿笠博士的經歷,讓他對自己、對自己“人設”的挖掘比任何人都深遠。
也許現在,只有一個烏丸蓮耶才能與之相比。
就像之前提到的那樣,他們正處在關于“人設問題”上,兩條不同的前進方向上。
當然,對于面具來說,它便只能讓自己像一個真正的阿笠博士一樣,開始嘆氣、開始抱怨,以及像一個老人,嘮叨著提一提自己的看法。
就像現在,面具看向面前的屏幕,看向伸手拿向自己的自己。
“反正最后計劃成功了,咱們的神也會把這一切糾正過來的,對吧?”它問道。
“是我們。”
——阿笠博士這樣回答它。
……
當然,面具其實猜的一點不錯。
阿笠博士確實同樣將今天早上,毛利蘭對柯南的安慰,同樣做為一種變量納入了計劃之中。
否則,他就不會在灰原哀已經準備好開那個“玩笑”前,說那幾句話了。
而對于柯南來說,在那一時的寂靜連著孩子們“卡哇伊!”的驚呼聲中,他終于將游離在空氣中的目光聚焦。
小林老師牽著一個外表冷靜的小女孩。
冷靜通常不能用來形容一個孩子的外表,但柯南覺得,用在那個孩子身上剛剛好。
她的神情平靜得近乎冷漠,褐灰色短發整齊地垂在臉側,發尾微微內扣,目光清澈而銳利,始終警覺地掃視著教室內部。
而那身酒紅色的露肩外套,和那冰藍色的瞳色搭配的剛剛好,那種冷淡的火熱,沖淡了那身與同齡人不符的冷靜警覺,讓那評估著其他人的眼神,看起來更像是因為初來乍到的羞赧。
“今天我們要迎來一位新同學了哦!”一旁的小林老師將她的名字寫在黑板上。
“這位是今天轉到我們班的新同學,灰原哀。”小林老師輕聲向孩子們介紹,目光溫柔,“大家要歡迎她哦。”
對于灰原哀來說,阿笠博士的那包容就精準地戳中了她內心深處的一種感覺——模糊的記憶也自有其好處。
“像一個真正的孩子去開一個玩笑?”
那種隱約的憤怒就敦促著灰原哀,將心底那些放松下來的情緒燒的一干二凈。
然后,如同冰雪落入脖頸的涼意,就讓她變得愈加冷靜下來。
灰原哀就和那個投射過來的,略帶疲憊和悲傷的目光對視上,然后柯南目光中思索的神情,就帶動著她同樣開始思考。
“我要做的,是先說服那個偵探站在我的這邊。”
于是,在老師的那句“灰原,我們現在正在上課,能不能請你找一個位置先坐下”的話語中,灰原哀徑直走到柯南的座位旁,她放下自己的書包,扭頭看著他。
“請多指教。”
“啊。”柯南看向這個突然坐到自己身邊的孩子,“請多指教。”
但在心里,柯南略微有些抱怨。
“搞什么嘛……”他想,“這樣一來,我以后做計劃都得遮遮掩掩的了。”
灰原哀的余光看到,柯南將那張潦草地寫滿了像是一些線索的和路徑的紙張,收進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