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是一個神奇的數字。
它如同一種無聲的秩序,在無數文章、自然現象、宗教象征與哲學結構中反復出現。
仿佛宇宙自身就以“三”為基調,編織著萬事萬物存在的樂章、時間的樂章。
而這樂章已經有一個名字了。
它的名字和聲音聽起來就驚人的熟悉和優美,就像是……就像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當然,它原本不叫這個名字的,它的正式名稱應該是:《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
一首不多不少、恰好三個樂章的作品。
第一樂章,adagiosostenuto,“延遲的柔板”。
升c小調,2/2拍。
那旋律就如同世界本該如此一般,緩慢地顫動或者哀嘆。
它不急躁地漂浮在夜色之上,帶著月色的幽暗、深邃,憂郁而冥想,如同月光倒映在海面。
又或者,那其實是海和島,倒映在月光里。
而這一樂章也是“月光”之名的由來。
在德國詩人萊爾斯塔勃,形容其第一樂章“如瑞士琉森湖上的月光搖蕩”后,大家便都這樣叫它了。
不過現在,我想大家都能明白。
它其實是這場故事的“現在”。
悲傷而憂郁的“現在”。
畢竟,不論是【江戶川柯南】、毛利蘭,毛利小五郎,抑或是千葉若子或者淺井成實……
那些如月光般輕搖的哀傷,實際上流淌在每一個人的心底。
……
激烈!激烈!激烈!……
這是唯一能夠用來形容第三樂章的一個詞。
第三樂章像是徹底失控的風暴,prestoagitato,也就是“激烈的急板”。
同樣的升c小調,不過是4/4拍,而此時旋律已經不再像是輕聲呢喃,而是高聲吶喊。
【故事時間線】便為這一樂章“伴奏”。
在這“激烈的急板”里,麻生圭二的鋼琴聲“困住”了每一個人——在那熊熊燃燒的宅邸里,他疾風驟雨般地“彈奏”。
而聯盟和gssra,那些留在“激烈的急板”里的人們,他們每個人都是貝多芬。
他們便用自己的生命去“演奏”這場永不落幕的悲劇。
為了在樂章終結之前,不讓琴音中斷。
他們每個人都在抗爭。
……
而那被夾在悲傷與狂烈之間的,就是第二樂章。
和升c小調不同的降d大調,3/4拍。
短小輕快。
它不像第一樂章那樣沉重,也不像第三樂章那般激烈,就像它的名字一樣——
allegretto,小快板。
它便是這悲傷和激烈、妥協與抗爭、復仇與救贖之間的喘息。
便是那“生”與“死”矛盾的“銜接”。
無數命運之音將在這里匯聚、碰撞、試圖尋找調和與突破的瞬間。
現在——
正是奏響“小快板”的時刻了。
……
黃昏的光輝,就灑向整座寧靜而又祥和的月影島,為它披上一層溫柔的金紗。
在一路顛簸之后,油輪終于抵達了碼頭。
孩子們的臉上都掛著暈船后的幾分蒼白。
海上的風浪出奇的大,甚至,所有人都不得不在廣播的要求下待在船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