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偉大的轉折,都源于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
就比如選擇走左邊,還是走右邊。
……
柯南踏上月影島后的第三個小時。
車在那個岔路口停下了。
清水正人踩下剎車,粘在輪軸上的葉子,現在總算有機會因為車子剎車時的震動落到地上。
他一只手撐在方向盤上,讓整個身子側向后方。
“好了,我們到了,請下車吧!”
他用著一種調侃的語氣,問向坐在后排的三個人——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還有淺井成實。
毛利蘭和柯南向著座椅中間的間隙探出身子。
這是一個很老式的、破破爛爛的路牌。
它整個是木制的,碳化處理后的漆黑表面,構成了立柱的主要部分。
但也許是因為雨水仍然在漫長的時間里將它浸潤的脹開,藤蔓將立柱的部分纏得嚴嚴實實,甚至一些根須都扎進了立柱的內部。
好在那些同樣銹蝕的鐵釘,仍然將那標識牌的一部分固定在立柱上——大概還剩三分之一的長度。
一些木質的纖維,在被折斷的標牌斷裂處,毛毛糙糙地向外面伸展,蚊蟲的蛀洞、某種或者某些鳥類的啄痕,也許是為了筑巢、以及真菌接納這塊標識回到自然里……
柯南能在上面看到許多痕跡。
這種對細節的把握,甚至讓他內心都涌現出一種淡淡的驚訝。
他就盯著最下面的那道標牌,落在藤蔓的枝絡間的一道極淺極淡的痕跡。
“麻生……”
后面的字看不清了。
柯南知道那應該是“麻生宅”。
甚至,那塊標識斷裂就“告訴”自己,它的斷裂來自十年之前。
也許是三個人,不,應該是四個人,他們一齊落下斧子,那月光映出斧子上鋒利的寒芒,然后——標牌折斷,砸落在那草叢上,一切歸于沉寂。
“我們不能開車下去嗎?”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打斷了柯南繼續思考下去。
“下面很難倒車。”
清水正人給出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合理。
他推開車門,掃斷幾株不小心長在車門附近的野草。
“而且,這條路自那以后就沒有修理過了,開車的話,說不定我們會看到樹長在路中間。”
隨著“嘭”的一聲關門聲,清水正人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
“我可沒打算真帶你們下去,今天我和成實醫生還得參加龜山先生的紀念法會。”
清水正人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示意他這身衣服很不方便行動。
然后,他的目光隔著玻璃和柯南對視了一眼。
“何況你們還帶著小孩子,要是發生了什么事故……”
話都說到這里了,顯然沒有什么辯駁的余地。
毛利小五郎同樣推開車門。
“柯南,你和小蘭就好好待在車上不要亂跑,我和清水先生——”
他一只腳跨到有些松軟的地上,轉頭看了一眼后座。
“柯南——?!”
后座空空如也。
下一秒,那熟悉得幾乎令人牙疼的、討厭小鬼的聲音,從他身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