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崖下的海面起碼有幾十米的垂直落差。
除非兇手用繩索將尸體吊下去再拉回來,否則……海水不可能出現在尸體上!
而如果真是吊下去取水,為什么又要冒那么大風險?
柯南眉頭緊鎖。
這種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見——
一個明明他的偵探直覺告訴他,這是極其重要的線索,但最后卻找不到一個合理解釋。
而當他將這個問題,暗示給毛利小五郎后。
“哎呀,不就是點海水嘛!”
毛利小五郎掏了掏耳朵,一臉輕松地回應他。
“不管是用繩子吊下去,還是提前準備一盆海水把兇手淹死都再簡單不過啦!”
“說不定死者濕漉漉的,就是因為兇手淹死他后,順便或者不小心把水潑到了他的身上……”
毛利小五郎隨口就說出了一大段可能。
而讓柯南更難受的是——他一時居然反駁不了。
這種感覺,就像眼前有一把鑰匙,他知道它能打開門,但鎖芯的形狀卻怎么也拼不上。
柯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著急的應該是兇手,線索不夠的情況下,只能等一等了。
……
不過現在,一旁的淺井成實和毛利蘭就同樣打了一個哈欠。
她們被吵醒了。
毛利蘭睡眼惺忪,語氣帶著點迷糊,“怎么了,找到兇手了嗎?”
“還沒有,”目暮警官看了她一眼,“畢竟當時在場的,有整整38個人。”
“而且那個叫西本的人也還沒有找到,他現在嫌疑很大,目前懷疑,他是跑到樹林里去了。”
“我已經叫人去搜索了。”
聽到在錄口供的淺井醫生揉了揉眼睛,她插進對話:
“請問,什么時候輪到我呢?”
“啊!”目暮警官一怔,他撓了撓頭,“我看你昨天也很累了,就主動幫你也順便排在最后了。”
——實際原因是,他都忘記了成實醫生也是在場的人員之一。
“那我就先去洗把臉吧。”
成實醫生帶著倦意的聲音響起,她迷迷糊糊地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現在還剩下誰沒錄啊?”毛利蘭在一旁小聲問了一句。
目暮警官想了一下,答道:“除了成實醫生以外,還有清水正人、平田和明,然后是黑巖令子和村澤周一(令子的未婚夫)。”
“黑巖辰次剛剛錄完有一會了,下一個應該是他的女兒令子。”
說著,目暮警官嘆了一口氣,那么多份筆錄的文字,一直在他腦海里轉圈圈。
“總之,毛利老弟,你先過來看看前面那些人的筆錄吧。”
“整整三十來份筆錄啊!”
他忍不住向毛利小五郎抱怨。
“我估計看都要看上半天,而且當時人實在太多,很多人都記不清情況了。”
目暮十三估計——
也只有沉睡的名偵探,能看出各種矛盾的筆錄之下的真相,并抽絲剝繭般地將它還原,并展示出來了。
正說著,他們走出鋼琴房,突然聽到外頭一聲怒吼。
“八嘎雅鹿!!”
黑巖辰次看起來有些生氣,他怒氣沖沖地看向平田和明。
“什么被詛咒的鋼琴,就是它害的!立刻去把它給我處理掉!”
顯然他是做不到的,那是重要的物證。
“喂,偵探小鬼!”
毛利小五郎把柯南的注意力喊回來,“你不是一直嚷嚷著也要跟著去看看筆錄嗎?”
“我這次可是看你表現還不錯,如果你不去的話——”
“啊!我這就來!”
……
然后,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從下午三點鐘開始,黑巖令子的筆錄一直做到了晚上六點整。
一輪圓月、一輪滿月已經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