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拒絕了那樣的做法。
就像他在心中的感嘆:“自己退步了。”
整整九年的時間,不,整整九年的家人陪伴讓他那顆堅定的內心變得柔軟起來了。
或者說,這個男人也許至始至終都只是強撐著,如同強行挽留一抹將要消散的青煙,讓那樣可怕的理想,不從自己日常的歲月中消失殆盡。
“這只是多余的感慨。”
雖然這樣一個答案有些出乎saber的意料,甚至她一開始就沉默地低下頭。
但很快那抹同樣的堅持就重新在眼眸中閃動。
“他無權非議我的時代,和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的決定。”
“所以他才什么也不說,選擇保持沉默。”
愛麗絲菲爾的回答,就讓saber一時語塞。
這樣的沉默過了一會才被saber重新開口打破:
“你和切嗣的愿望,是希望利用圣杯的力量拯救世界,對吧?”
“嗯,”愛麗絲菲爾點點頭,“雖然我只是鸚鵡學舌地跟著他。”
“我認為你和切嗣的目標很正確。”
saber眼神中少有地出現了一抹對于自己御主的贊同——也許這才是她對于切嗣的態度,至始至終都只是不滿而非憤恨的緣故。
“這是一條值得自豪和驕傲的道路。”
saber頓了頓,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對于【圣杯】的憧憬,以及談及她回應召喚來此的真實目的。
“其實……我寄托在圣杯上的愿望也是一樣。”
因為最后圓桌騎士的內亂而使國家滅亡,阿爾托莉雅深信自己不適合當王。
她想要挽救不列顛滅亡的宿命。
換句話說,這位理想之王,想要使用圣杯的力量否定自己被選為王的歷史。
……
而遠在森林之中的,那場關于尋找“胡桃芽”的游戲已然結束。
在切嗣那指鹿為馬,將水胡桃芽指認為胡桃芽的作弊行為被發現后——
比賽最后由可愛的伊莉雅獲勝!
她戴著那頂紫色的絨毛帽子,騎在切嗣的肩頭,語氣里充滿了天真和好奇。
“那下次比賽,就等切嗣從日本回來之后了喔?”
那種活潑的、歡樂的、開心的語氣,就在雪后的森林,隨著切嗣踩著雪層的嘎吱聲響起。
“那——切嗣什么時候回來呢?”
切嗣就同樣埋著頭,他的目光在伊莉雅問出那個問題后陡然變得無神,雪層反映的太陽光芒,讓這個男人好像什么都看不見了。
“切嗣?”
切嗣感覺到女兒將下巴輕輕頂在了自己頭頂,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天真,就催促自己的父親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切嗣的頸椎卻仿佛一下子被壓斷了。
他的頭顱垂得更低,甚至,伊莉雅那輕盈的身體便壓得他的身體,壓得他的心靈喘不過氣來。
“爸爸……大概兩個星期就會回來吧。”
“那媽媽呢?”
腳步聲停下來了,周圍的白雪如同晶瑩的鹽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