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靈脈的的確確是消失了。”
這件事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比單一一次【圣杯戰爭】的成敗還要重要。
畢竟,如果你讓遠坂時臣在“前往根源的機會”與“遠坂家的魔術傳承”之間做出選擇——
他恐怕會在漫長的沉默與猶豫中,最終還是選擇后者。
第四次圣杯戰爭,歸根結底也只是一次前往【根源】的機會罷了。
而遠坂家,代表著他血脈、榮譽與祖先的信仰。
甚至,如果冬木市靈脈完全,【圣杯戰爭】每60年就能再進行一次。
而要是靈脈徹底斷絕的話——
遠坂家就會注定在不遠的將來,因為失去自己存在于魔術世界中的根基,逐步走向衰敗、墮落、遺忘了。
……
于是,那黃金的光輝宛如從天而降。
遠坂時臣右手撫胸,姿態恭謹到幾乎稱得上虔誠。
他深知哪怕身為御主,在這位“眾王之王”面前,也必須放低身段。
“英雄王,時臣有事相求。”
而在聽完了時臣用那難以抑制的焦急語氣,對靈脈、遠坂家的意義進行解釋與請求后。
吉爾伽美什那雙如紅寶石般的瞳孔中,那種睥睨一切的眼神,總算帶上了一絲玩味的神色。
在這位高傲、唯我獨尊的王者看來,自己的御主一向沉悶乏味、死板得如一臺機關裝置。
一心只想著前往【根源】,沒有貪欲、沒有趣味,甚至沒有野心。
就像是連“人類”這一身份都不配的存在。
——簡直是無聊透頂。
不過現在,看著面前時臣臉上焦急的神色,吉爾伽美什心中升起一種愉悅的感覺。
看來,自己的這個御主,似乎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情感和欲望嘛。
archer輕笑一聲,臉上卻偏偏浮現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同時讓自己的聲音帶上一種怒意。
“時臣,你的意思是……要讓本王在為你上演一出好戲前,還負責把舞臺給清掃干凈嗎?”
“豈敢!眾王之王!”
時臣的聲音里帶上一絲惶恐。他垂下頭顱,表達自己并沒有對王者有任何冒犯的意味。
而看著低頭仿佛在糾結著什么的時臣,吉爾伽美什臉上那抹玩味的神情,更加濃厚了。
他微微揮手,準備中斷這場無趣對話。
“那么,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本王就——”
眼看著archer要再次消失,時臣咬了咬牙,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與算計的光芒。
這位臣子就再次諫言:
“英雄王!圣杯供給您的魔力,便是來自冬木市的靈脈,而如果靈脈消失的話,豈不意味著正有賊人,在偷走您的寶物!”
時臣的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凝結了一瞬。
archer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也許遠坂時臣永遠不會理解這一點。
這位探求著所有的財寶、所有的樂趣,并以此愉悅的英雄,也是冷血無情的暴君。
每一個人都不喜歡看到自己有失尊嚴的一面,而對于一名王者來說就更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