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沒有什么效果?
……
而在這間昏暗的房間中央,那具如黑塔般佇立的盔甲,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后,便陷入了凝滯般的沉默。
時空變為了洶涌險惡的海面。
此刻便有另一條潮流在牽引他,那樣一種無法抗拒的牽引力就時隱時現,仿佛隨時可能將自己拉入另一片洶涌的時空之海。
但雁夜卻感受著一種奇特的滿足感。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仿佛有只無形之手,在向自己的【靈魂】中添加源源不斷的……柴薪一樣。
自己原本猶如一盞在暴風中搖曳的孤燈,時而穩定、時而扭曲,甚至短暫地呈現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輪廓。
但最后,那【靈魂】的爐膛之中,卻變得穩定了下來。
那感覺就像有人正試圖用“他的心象”,去覆蓋整個宇宙中與“他”有關的一切記錄。
然而,那個人自身,卻并未發生任何改變。
雁夜的嘴角因這種荒誕的滿足感而緩緩上揚,藏在盔甲下的面容,甚至就流露出一絲外人見不到的笑容。
“居然……有人想要和我分享這種痛苦嗎?”
這念頭可笑得讓他忍不住在心底嗤笑,可那真實的感知卻又讓他無法否認——
【時間線面具】的使用時長,的確正在延長。
起初,只是以一秒、一秒的速度緩緩遞增。
隨后,仿佛有什么存在察覺到了不可思議的奇跡般,某種震顫從靈魂深處澎湃而出。
心潮翻涌如雷,心靈變得振奮,精神被一種熾烈的共鳴點燃。
眼前的數據不再是滴答累積般的增長,而是直線攀升,而身上的痛苦,也因為某種莫名的分擔而減輕了。
……
實際上,這一幕,就連幕后之人也未曾料到。
看著大廳的屏幕上,所顯示的出的正常運行的程序,以及卻始終維持著警報的曲線。
一道有些疑惑的聲音響起。
“奇怪?情報修復程序怎么會無效呢?難道他的靈子結構,其實一直沒有變化嗎?”
可無論原因如何,這種幾乎等同于“資敵”的現象,聲音的主人很清楚必須立刻終止。
于是一串指令飛快輸入,那條短暫接通【根源】的回路,隨著一陣魔力的涌動立刻被達芬奇切斷了。
“立香,你覺得——”
呼喚某位御主的聲音下意識地響起,但話音還沒說完,便好像想起什么一樣,在空氣中化作一聲帶著感傷的輕嘆。
迦勒底的大廳空曠而沉默。
燈光如同能源供給不足一樣被調到最低,昏黃閃爍的光芒,將控制臺照出長長的陰影,順著地面延伸向深處。
甚至大廳外也一片寂靜。
無論那一處走廊里都沒有腳步聲,無論哪一個房間里都沒有呼吸聲。
好在大廳的中央仍舊明亮,因為那一顆靜靜懸浮的巨大光球——【迦勒底亞斯】。
它緩慢旋轉,表面覆蓋著藍白相間的光輝,宛若一顆被無形玻璃罩住的微縮星球。
一些細小的光點在其軌道上游弋,像是守護它的衛星,它們身后拖曳出長長的,如同世界本身所映射出的光影。
達芬奇就任由自己在這樣的孤寂中守在這里。
想起最后一刻御主對于自己那句半開玩笑的囑托,她勉強笑了笑,讓自己不哭出來。
伸出手,她輕輕拿起擺放在操作屏幕旁的那張觀星之證——那張特別職員的id卡。
在所有人都離開后,這張卡成了她在迦勒底里唯一的“通行證”,除所長室外,沒有任何門對她關閉。
想起當時奧爾加瑪麗最后那傲嬌的樣子,達芬奇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什么嘛!我這是要提醒她——!”
奧爾加瑪麗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告誡立香不要再次露出那種自由散漫的工作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