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頭做了半輩子教頭,又是教授的禁軍,經歷何其豐富,面對這些莊丁,自然手拿把掐。張教頭讓眾人都取了各自兵器,根據所拿兵器,重新分了隊伍。樸刀隊以趙集為首,槍棒隊以鐘林為首。赤手空拳的相撲隊以張齊為首。
樸刀隊和槍棒隊人數相當,各有一百余人,相撲隊伍人數少些,只有十四個女相撲手,二十七個男相撲手。
這些莊丁既有趙禎剛接手西溪村時候的老人,也有后來招收的乞兒,再有就是各村孤兒,軍中歷次調整篩下來的,又無謀生手段的老弱,還有一些傷退的軍士,當然也有招收的青壯。
趙禎也是第一次將所有莊丁集合起來,男女老幼都有,好在著裝還算統一,都是深藍色的棉布衫褲。
張教頭見了,對趙禎說道:“莊主,以前可有人教授眾人武藝嗎?”
趙禎道:“莊子里東邊岡子,山頂建了一處佛寺,主持喚做【血頭陀】廣惠,時常教導這些莊丁武藝,縣里眾位好漢也時常來此教導眾人。以張齊為首的相撲隊,由【沒面目】焦挺及其師妹【黑四姐】張芳教導。”
張教頭聽了,說道:“莊主,相撲隊日常過來只練習氣力便可,相撲的手段仍是焦挺二人教導。”
“樸刀隊和槍棒隊按照年齡,年老做雜事的另分一隊,不再教授武藝,以強身健體為主,每日習武兩刻鐘就好。”
說到這里,張教頭猶豫了一番,還是問道:“莊主,路上也聽白勝兄弟說過,莊主也有許多工坊,這些不成丁的也占了半數,為何不送去做學徒?”
趙禎道:“張教頭,這些不成丁的既有乞兒,也有些莊戶家的孩子,這些人都是想要入軍中的,年齡又小,只得收入莊丁隊伍,平時教授些武藝,也做些清掃跑腿的活計。”
張教頭聽了,說道:“莊主,這些人身體還未長成,也無藥材每日浸泡,每日只練習半個時辰拳腳就好。”
趙禎聽了,點了點頭。
張教頭接著說道:“至于剩下的青壯,除去巡邏,休沐,日常營生,每日要練夠一個時辰。”
“一月后從這些人中選出什伍,莊丁也分為三等,不知這些莊丁薪俸如何?軍中薪俸幾何?”
趙禎道:“莊丁與士卒都管衣食住宿,士卒每月又給錢一貫,戰時薪俸加倍,又有諸多賞賜,莊丁每月給錢二百文,不成丁的不給錢。”
張教頭聽了直搖頭,讓莊丁按照平時習練武藝,邀趙禎去議事廳商量這些莊丁俸祿問題。
趙禎本不重視,聽了張教頭一席話,心態立馬轉變過來。馬上使人去請吳用、蕭讓、裴宣、欒廷玉四人,并請趙元禮、趙興、王倫、孫正、朱洪基五人列席旁聽。
哪句話對趙禎觸動如此之大?張教頭說道:“莊主,《素書·遵義》有言:‘賞不服人、罰不甘心者叛。賞及無功、罰及無罪者酷。’戰時,莊主賞罰自然是妥當的。只是平時,卻是一碗水端平,干不干一個樣,做好做壞一個樣,長遠來看,軍士莊丁必然懈怠,按人頭拿錢而已。”
“莊主且看我朝軍伍,上等禁軍月俸一貫,中等禁軍月俸500-700錢,下等禁軍月俸300-500錢。而廂軍最高不過500錢,最下等的更是只發鹽菜錢或者食鹽了事。地位上不說,所得錢財上相差極大。上等兵三倍于下等兵,以此禁軍士卒選兵之時都爭做上等兵。”
“丈身高、測奔跑、測跳遠、測力氣選出的士卒,琵琶腿、車軸身,身體素質都是極好的。為何技藝不見多好,只因為定了等級后,便固化下來,升降都難。以此,眾人也就懈怠下來。現今這些莊丁就是如此,長此以往,必然有濫竽充數的。”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