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禮使人奉上茶來,飲罷,趙禎問道:“不知打的是誰家兒郎,逼得你拋家舍業?”
屠隆道:“老漢祖居大名府,打鐵為業,也有些武藝傍身。仗著這身武藝,闖出了這個【鐵鑄金剛】的諢名,在大名府也算有些名號。若是尋常人家,自然無礙。小女打的這人,卻是大名府知府黃振聲的小兒子。”
“這廝自小得寵,少有人能管束,十五六上就在市面上逛蕩。賭的是錢兒,宿的是娼兒,吃的是酒兒,年僅二十,美妾俏婢充滿房幃。這廝仍嫌不夠,又蓄養幫閑,使心腹專在外面打聽人家婦女姿色。若有姿色,千方百計設謀到手,方才遂心。故此人起他個綽號【花面貍】黃文。”
“他因見了小女,上前調戲。小女自小隨我學藝,哪里容他放肆,連同五七個幫閑,都一頓好打。小人聽街坊說了,不敢耽誤,連忙去看,這廝已被小女打的吐血,我見不是頭,扯住小女,胡亂收拾了些細軟,就逃出大名府。”
“因無去處,聽得相公這里抵敵青州賊,又不懼朝廷緝捕文書,因此前來投靠。”
趙禎聽了,笑道:“不錯,我這里雖遵奉天子,卻聽調不聽宣,漫說大名府的緝捕文書,便是汴京城,也不需理會。令女一人能打七八人,當真巾幗不讓須眉。”
屠隆見趙禎問起女兒屠俏,心里暗暗高興。原來,這屠隆父女走的急,自思得罪了太守,只怕無人容留,別無去處。
聽說趙禎抵敵青州賊,聲勢一時無兩。兼則趙禎好色,屠隆想著女兒這等容貌,嫁與尋常人家,也是禍患。氣性又大,將來不知要惹出多少禍事。索性給趙禎做妾,梁山地界也無人招惹,自己也能安享晚年。一咬牙,就帶著屠俏來了梁山州,打聽的趙禎住處,上門求見。
可惜趙禎在外征戰,大半月不能相見,今日見了趙禎,屠隆自然不肯放過機會。
“相公,我這女兒,歡喜時如溶溶春水,發怒來似洶洶秋濤。因她自小沒了娘親,女紅半點不曾學的,不愛紅妝,只愛習武。十歲時候,有個老道姑見了她,喜她聰慧,傳了她一套劍法,動起手來,我也不是對手。”
“最好看的,是她騎在馬上,一雙小腳兒在銀鐙里斜蹺,波波俏俏,十分嬌態。因此得了個【馬上嬌】屠俏的諢名。自從學了劍法,尋常男子她半點都瞧不上,聽聞相公遮奢,天下少有。小女之身尚無可托,每欲尋配英雄。今日見相公弱冠之年,就創下這等大家業,愿將小女嫁給相公做妾。”屠隆道。
趙禎聽了,面露愕然之色。心道:我這好色之名已傳遍河北路了嘛?
趙禎推辭道:“令女巾幗英雌,甘心做妾?”
屠隆對下首的屠俏道:“女兒,你可愿意?”
屠俏開口道:“爹爹不讓我說話,可憋死我了。女兒婚事,自然都是爹爹做主。若要我心甘情愿,需應我三樁事。”
“你且說來,讓相公聽聽。”趙元禮問道。
“我這些日子在莊上,也聽幾個小廝閑聊,都言相公不拘一格,就是女子也能為官做將,這第一點,我不要困守后宅,卻要讓我也做個女將軍。“說罷,屠俏看著上首的趙禎。
趙元禮不等趙禎回話,當先道:“這個使得,相公麾下兩隊女騎,都是小夫人統領。”
“這第二件,我爹爹年紀大了,不要讓他上戰場廝殺。”
趙元禮不敢應承,看著趙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