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了興仁府,趙禎在京東兩路名聲更勝,濟州知州鄔長更是派出心腹奉金銀如意各一對。北面的齊州、淄州,與梁山相持的軍寨,也都收回州府。
如此一來,倒叫兩州百姓,拖家帶口,從邊境逃入梁山地界。
當然兩州收縮兵力,也全非梁山勢大,壓服興仁府高太尉之子高世德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卻是二處也都自顧不暇,軍士要戍守城池,抵敵境內草寇。
這也怨不得旁人,全怪朝廷銓選的兩個知州都是諛佞小人,本領凡庸而貪圖財貨。為謀職司,送了許多金銀。如今出掌一方,哪能不謀私利,行權使勢,貪贓虐民,弄得家家冤苦。
再說這新來的兩個兵馬都監,因奉命統帥兵馬,防備梁山,兼則二人都是本領高強之輩,有心立功。初來就把軍中老弱裁汰,招募青壯操練,三日一操,五日一練,軍餉卻不能足額支應,軍中士卒叫苦,也是怨聲載道。
州府撥來的糧草兵餉都是定額之數,當初多有老弱,士卒也非足額,如今兵多,糧草自然不夠,朝廷又不調撥糧草支應,只叫本州就地籌措。
兩個知州奉命,借著練兵之機,更是盡力盤剝百姓。層層加碼,胥吏上下其手,盤剝的狠了,自然生出事端來。
先說這淄州,因官府盤剝的厲害,忍無可忍,在為首的一個叫張仙,號【敢熾】的,殺死下鄉官吏,反抗淄州。不足一月,男女老少匯聚至七萬人,號稱十萬人,不尊官府。
這張仙原是青州人氏,本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有些見識。為避青州戰亂,這才逃至淄州。家族雖得保全,卻不想才脫虎口,又入狼穴。因他家不是本地人氏,胥吏逼迫更甚,以此,仗著武勇,殺死官吏。
起初,知州溫彥并不放在心上,令三都緝捕使臣匯同巡檢緝捕,張仙預先埋伏,殺死官差公人,因鬧的大了,怕官兵圍剿,張仙帶領人口,跑去淄河以南,淄、青、沂、兗四州交界處,占據魯山。
因魯山南麓深入沂州,水草豐美,梁山在此處開辟了牧場,近些時候,也叫這伙人攪擾,沂州兵馬都監呼延灼只得派出【兩頭蛇】解珍、【雙尾蝎】解寶兄弟二人,帶領一軍,來此戍守,加上烏古倫、脫兒古兩部也都弓馬嫻熟,倒是把張仙一伙打的不敢南下。
除了魯山張仙一伙,淄州還有兩伙人,占山為寇。兩伙人為首的都是沂州人士,一個叫武胡,一個叫徐進。二人都是近來沂州清剿山匪,立不住腳,又不愿歸附的,就跑來淄州境內。如今三人共同占據魯山,聲勢一時無二。
淄州兵馬都監【金毛鐵獅子】程子明聽聞,稟過知州溫彥,整兵就要出征。恰逢南面興仁府一戰,梁山不但無過,反而又占據一府。溫彥害怕大股兵馬出兵魯山,引來梁山敵對。以此,同程子明商量后,只叫團練使云天彪領五千人過河,溫彥、程子明二人暗暗使人快馬加鞭前去汴京,分別稟告太師、太尉,求個主意。
高太尉收到求救文書,同蔡太師相商。蔡太師罵道:“這個溫彥、程子明都是廢物,這才多少時日,竟能有興這偌大的一股反賊。”
高俅道:“相公,現已探明,這為首的三人,張仙是青州人士,武胡、徐進是沂州人士,不得不讓人多想呀。”
“太尉之意,這三人是梁山麾下?”蔡京問道。
高俅道:“相公,這可說不準吶。淄州有三人挑頭,占據魯山,齊州也有三人占領鏵子山,除了孫列,那李太子、劉大郎都是掩頭遮面之輩。只打聽的一個出身原東平府,一個出身密州。若依此看,說是與梁山半點干系也無,我卻是不信的。”
蔡京聽了道:“太尉何意?”
高俅道:“相公,我有一計,何不將計就計。這魯山毗鄰四州,與淄州隔著淄河,不如就將淄河以南都劃入青州,就叫梁山趙澤率兵剿滅。賊首張仙、武胡、徐進不得招降,都要殺死,傳示淄州,以儆效尤。”
“如此一來,便是三人并非梁山麾下大將,借他手除去正好。若是梁山麾下,看他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