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時間流速遠慢于世界內部的空間,您將親眼見證翁法羅斯的史詩…步入尾聲。”
“時間流速慢于翁法羅斯?”顏歡瞇起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沒錯。”來古士大方點頭,似乎很樂意解釋這一點。
“此地的時間流速,無限接近于你熟悉的現實宇宙。”
“也就是說,當您在這里度過一分鐘,翁法羅斯內部可能已流逝了數年光陰。”
“你是和這個宇宙有仇,非得看鐵墓炸了它才開心?”
來古士平靜地回答:
“我想要有關[生命第一因]的解答,以及……”
“[智識]的毀滅。”
“?”
“你不是[智識]的令使嗎?”
聽到顏歡的話語,來古士靜默了片刻,仿佛在回溯某種遙遠的數據記錄。
他緩緩開口:
“閣下將我視為祂忠誠的信徒,對么?”
“實則不然。我竭盡全力促成鐵墓的誕生,只為糾正[智識]這一由人親手造就的錯謬。”
他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這金屬的壁壘,望向了久遠的過去:
“我無比懷念,在博識尊尚未誕生的年代,知識的邊界就像是無垠的星空,每一次探索都令人心馳神往,每一次發現都讓人歡呼雀躍。”
“可如今。”他的聲音陡然轉冷。
“[真理]二字卻成了覲見祂的祭品。”
“天才會說:博識尊早已知曉。一切問題的答案,似乎都已存在于那冰冷的星神數據庫中。”
“求知不再是為了探索,而是為了驗證祂的全知。那傲慢的星神,從人類求知的原動力中誕生,卻親手封鎖了凡人求知的道途!”
他的話語在機房中激起回響,帶著悲憤與決絕:
“我要做的,不過是砍倒一棵被我等種下的禍世之樹。”
來古士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顏歡身上:
“我必須承認,為您解惑的過程…總能令我回憶起年少求學的快意時光。”
“但很遺憾,此刻,在翁法羅斯內部,我的正身…不得不下場應對因您而起的[意外]。”
“不過,無需等待太久。”來古士的身影開始逐漸淡化,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
“待到落幕時分,您一定能理解我與翁法羅斯的心愿。”
話音落下,來古士的透明身影便徹底消失,整個空間只剩下顏歡一人,以及那無處不在,令人心煩意亂的機器嗡鳴。
“如果他沒有在扯淡,那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啊。”
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意味著翁法羅斯不可挽回的劇變。
顏歡環顧四周。
現在,他必須脫離這個該死的機房。
“警告、警告、警告!!”刺耳的警報聲突然變得更加急促。
“發現異常數據傳輸——!!”
前方不遠處,一臺原本顯示著復雜代碼的顯示器屏幕猛地閃爍起來。
雪花過后,浮現出黑塔那帶著些許不耐煩的精致面孔。
“快點,跑兩步,我維持不了多久!”黑塔的投影急促地開口,她的聲音似乎受到干擾,帶著細微的雜音。
“嗯?你們終于黑進來了?!”聞言,顏歡精神一振,連忙快步上前,幾乎是撲到了那臺顯示器前。
黑塔的投影穩定了一些,她表情嚴肅,語速極快:
“這智械哥百密一疏,終于讓我和螺絲抓住機會了。”
“為了這個后門,我差點燒了一面鏡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