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沉默,靜等片刻,等到了武安卒趕來此地。
因斗法之威太過驚人,甚至斗法波動數度沖破黃階層次,武安監如臨大敵,不僅幾位旗長與百戶趕了過來,連南奕只有過一面之緣的武安監監主,也親赴現場。
南奕沉默。
趕至武館的武安監眾人,看著「全愈」后完好無損的南奕,神色古怪,亦是沉默。
他們本以為,趕赴現場時,就算不是撞上因強闖郡城而狀態不佳的筑基修士,也是該給被筑基修士盯上的倒霉蛋收尸。
結果,養氣修為卻完好無損的南奕,站在現場,甚是扎眼。
南奕主動說道:“適才是一筑基魔修之化身,潛入郡城,襲殺于我。我使盡手段,方才僥幸保住性命。”
不少人想起南奕「全愈」天賦,知道南奕只是看起來完好無損。
但不管怎么說,就算筑基魔修只是以化身襲殺南奕,沒能成功殺死南奕,也令武安監眾人大感震驚。
即便是修為最高、蛻凡大成的武安監監主,心中自忖,亦覺自己未必能在筑基魔修化身自爆下保住性命。
他們看向南奕,竟對南奕茍活能力,感到一絲忌憚。
一時間,武館弟子呆滯茫然地看著南奕與一眾武安卒;武安監眾人,則是心思各異,不知該如何接南奕話。
南奕站在兩方人中間,干脆直接安排起來:“勞煩諸位為這群武館弟子洗去記憶,就說魔修自爆,是炸藥之威。還有武館場地修復,亦請諸位安排。相應洗地罰金,可先記在賬上,待賬目捋清,來誠友書店找我即可。”
說完,南奕又看向武館眾人,歉然道:“按郡府要求,會洗去諸位記憶,實感抱歉。不過也只是記憶細節會有所變動,大體經歷還是不會妄動。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會忘掉我。”
“此番借用武館場地,累得諸位受我牽連,實乃奕之過也。奕身無長物,只得回以武種、強化刀劍,聊作補償。萬望諸位不棄。當然,若有不欲修內功者,亦可直接自廢武種。”
南奕說完,彈指給十八位武館之人賜予武種,接著借得冰凰之力,以廣寒冰焰淬煉武館之刀劍,使其化作百煉之兵。
然后,南奕便向武安監眾人告辭,往誠友書店趕去。
幾位武安卒看向監主,眼神詢問是否要請南奕回去了解斗法詳情。
武安監監主輕輕搖頭。
天降殺劫下,南奕還能老實掏出斗法洗地之罰金,已屬難得。
既然他是遭遇魔修襲殺,非是有意在城中與人斗法,武安監監主也不想刨根究底地追問南奕斗法詳情。
畢竟,對修士來說,自身底細藏得越嚴越好。一旦底牌變作明牌,就很容易被人刻意針對克制。
追問他人斗法詳情,其實是件比較犯忌諱的事。
南奕走在回誠友書店的路上,臉色陰沉。其心中怒火如織,所生殺機,卻是愈發強烈。
這殺機,非是沖著宮劭而去。
他既與永恒明火教結下梁子,不管永恒明火教魔修使出怎樣手段,都稱得上正常。
在南奕看來,大家陣營不同,為各自道途爭個高低勝負,各憑手段,乃是應有之義。
就算他落入算計,技不如人,險些身死,南奕也不會為此動怒,怨上宮劭。
但那位販賣南奕「全愈」天賦底細的掮客,南奕眼下,卻是心深恨之。
早在二月七日,南奕就知道有掮客,暗中售賣其情報。
彼時,他初至武安監,欲兼職行走,卻趕上郭來、裴清采兩人,傷于陸少煌之手,身染永恒明火,常人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