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中并不服氣,縱使不敢痛罵離皇,卻不妨礙在覺得離皇失算時刺上一兩句。
只是,離皇并不動怒,不僅語氣依舊沉穩平淡,甚至還隱隱帶有一分笑意:“這叫示敵以弱,讓南奕小覷我等。”
“南奕甫一回京,便隱蹤匿跡遮掩身份,說明他早就在防著畫詭閣。而畫詭閣不曾有過暗,又何來由暗轉明?”
“相反,使上一招‘引蛇出洞’,哪怕不成,也能讓南奕生出小覷之心,就此覺得我等手段不過爾爾,進而忽略掉暗中施展的其他手段。”
“而且,沒有行動,本身也是一種行動。”
“孟通沒能將南奕釣出來,要么是南奕一眼看破,或直接猜出了孟通乃是魚餌;要么便是南奕性格優柔寡斷,瞻前顧后,在看不清局勢時寧可啥也不做,也不能及時做出決斷。”
“很顯然,就憑南奕設計斬殺林夜時的快準狠,他就不可能是優柔寡斷的性子。”
“換言之,南奕當是確定了孟通跟腳,才有以不變應萬變的底氣。”
“因此,唯一的問題便在于,南奕究竟是看破孟通跟腳;還是憑借純粹的智計,自信自己沒有料錯孟通魚餌身份。”
“考慮到無相弟子以瞳術為基,南奕多半是強行看破了孟通跟腳。而「夜行斗篷」乃是黃階上品詭器,南奕若能越過「夜行斗篷」的遮掩強行看破孟通跟腳,其瞳術神通之法種,只怕早就蘊養至黃階上品,并不像其表面上那般根基虛浮。”
“所以,除你以千面神通變化身份外,其余人,包括明鸞,都不適宜出現在南奕附近。”
離皇洋洋灑灑分析了一大通。
狐千卻聞言沉默。
她不知道離皇分析的對不對,但她發現離皇說了半天,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把活全都丟給她來做。
簡直壓榨。
狐千卻內心暗道:南奕啊南奕,你何時才能意識到,算計你的人是離皇,而不是畫詭閣。
離皇不知狐千卻心中腹誹。
他此刻心念轉動,繼續自顧自地笑言:
“從南天城到離京城,只看行事風格,南奕出手快準狠,接連斬了杜元甫跟林夜。但若不看行事風格,只考慮行事之后造成的局勢變化,其性子看似魯莽沖動,實則并不偏激。”
“甚至于在寡人看來,南奕不僅不是魯莽之輩,還是個穩重性子。”
“明明他是在城中斗法逞兇、傷人性命,但不論在南天城還是離京城,其實都沒對他造成太大影響,皆是不了了之。”
“由此可見,南奕實是謀定而后動。”
“只是因他出手太過果斷,竟敢無視律法悍然逞兇,尤其與林夜生隙才只過去一夜,方才顯得其有些魯莽沖動。”
“但真要說來,南奕應是多謀善斷之輩,講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只不過,在寡人面前,他還不夠看。”
“既然他想穩重行事,那寡人便叫他,好好穩重一番。”
————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