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田茹,田茹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袖中的帕子,帕角繡著的土靈紋被烘得微微發燙。
她能感覺到六宗掌門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柳玄洲的審視帶著探究,趙星河的疑惑藏在爽朗的眉峰后,蘇清婉的好奇裹著溫和的笑意,天寂寺方丈真空大師的念珠停在指節,星羅觀掌門的星盤玉佩微微震顫,連最沉不住氣的玄雷劍宗掌門,都瞇著眼看向她,顯然是等著一個解釋。
但她就不開口。
“田師妹……”
柳玄洲笑了笑,率先開口,聲音壓得沉穩,卻帶著不容錯辨的探究道:“李掌門說五行宗開宗三千年,可據北靈域典籍記載,五岳真君立派兩千九百多年,這其中……”
其實開宗時間早晚,意義不大,以前也沒人深究過什么。
修真界終究以實力為先,這種名堂上的事,少有人在意。
可……
玄淵道宗本是七宗最先開宗的,這會兒莫名其妙的,仿佛矮了人一頭……
他話音落地,趙星河笑著接話,語氣卻藏著認真道:“是啊田師妹,咱們七宗典籍互通,當年五岳真君于青鱗崖悟道立派,我七星山祖師還送了賀禮的,那時候距今,應該是兩千九百一十二年,怎么會是三千年?”
蘇清婉輕輕撫著鬢邊的玉簪,簪上的水靈紋泛著淡藍,她微笑道:“月衍門的《北靈宗譜》里,也記著五岳真君是在仙魔大戰后立派,算下來確實不到三千年。李掌門這般說,莫非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淵源?”
田茹深吸一口氣,心中將那個孽徒罵個半死,面上卻不顯。
李為舟再怎么著也是她徒弟,給她打過招呼,所以這會兒她得給他兜著……
田茹抬手理了理鬢發,目光掃過還在絮絮叨叨吹的天花亂墜的弟子,心里也有些好笑,她道:“諸位師兄有所不知,外子陶希行閉關前,曾整理過宗內秘藏的祖師手札。手札里說,五岳真君早在立派三百年前,便已在此地開立山門。只是那時道法未成,未有這五行宗的名號。直到三百年后,成就真君道位后,才算名揚天下。而且……”
她頓了頓,繼續道:“手札里還記著,祖師當年悟道時,曾于頓悟之間寫下‘三千年后,五行重光’的讖語。為舟說,今日既是重開山門,也是應祖師之讖,便將這三千年的淵源一并算上,讓后輩弟子不忘祖師開創之艱。”
這話一出,六宗掌門都沉默了。
天寂寺真空大師捻著念珠,低聲道:“阿彌陀佛,若有祖師手札為證,那便是我等孤陋寡聞了。只是這手札……”
“手札已毀,且內存祖師遺留下來精純五行元力,本是要饋贈與后繼之人。奈何五行宗福緣淺薄,自祖師之后,再無一人能同時身俱五行靈根,且這五系靈根均勻無差。直到,為舟的出現。也因為這個,為舟她們才能在修行不過兩年時間里,一步登天邁入靈元境。”
田茹坦然說道。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顧不得三千年虛名,忙紛紛追問起來。
田茹苦笑道:“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還是聽為舟所言,祖師在五行殿大陣陣盤處留有遺贈。有海量精純的五行精元……”
六宗掌門倒還罷了,他們身后各自的得意弟子,甚至是子侄們,一個個眼睛都泛紅了。
奇遇他們大都有過,大小不同而已。
機緣更是不曾少過,以他們的出身,好多機緣都是主動送到他們跟前的……
但是,這種祖師爺把飯喂到嘴里,直接一步登天的機緣,他們也想要啊!!
最好,連掌門大位也一并傳給他們!
所有人都明白,有了這種饋贈,李為舟的掌門之位,便是陶希行出關都動搖不得了。
眾人目光再次落到李為舟身上,他還在那抑揚頓挫的發著言:“五行宗大開方便之門,愿與北靈域所有修士論道。此四方擂臺常設,每月初一、十五開擂。具體規則如下……”
原本還覺得稀奇古怪的諸散修們一聽,守擂成功次數排名前三者,有重獎,不限功法、法寶、丹藥、陣盤、符箓。
同理,挑戰成功次數最多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