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宗一行人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紫袍上的云紋在晨光里流轉,竟帶著種無形的威壓,所過之處,連熱鬧氣氛都仿佛凝滯了幾分。
但對于登記處,絲毫未放在眼里,徑直入內。
羅三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攥緊手里的登記筆,他在北靈域混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這般威壓的修士,那為首男子臉上的淺笑,就透著股“非我族類”的疏離感。
靠恁娘的,北靈域的修士就不是人么?
王奎則不動聲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擋在擂臺和人群之間,掌心悄悄凝聚起靈元,他摸不準這些中州來客的底細,只能先護著場子。
為首的中年男子目光掃過四座擂臺,最后落在城樓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北靈域五行宗,最近聲名鵲起,我流云宗特來觀禮。”
說罷,他身后的弟子上前一步,捧著個錦盒,盒蓋打開的瞬間,一縷流云般的輕煙飄出,在半空凝成“流云”二字。
中年男子淡淡道:“此乃‘中州流云砂’,能溫養靈器,算我宗一點心意。”
說罷,身后早有弟子從納物符中取出一副靈香木桌椅,并擺放好茶水。
中年男子落座,旁若無人般看向擂臺。
城樓上,李為舟正給田茹續茶,見此笑了笑道:“中州的人,壓根不懂什么叫教養禮貌。”
田茹道:“你不去迎一迎?流云宗雖不是中州最頂級的宗門,但也不是小門小戶。而且人家遠道而來……”
李為舟放下茶壺,目光落在擂臺上,淡淡笑道:“遠道而來的,未必就是客。師娘你瞧他們那德性,何曾將北靈域放在眼里?今日前來,怕是聽說了司徒練就了半步《雷部劍典》。無事,且看吧。”
日頭爬到三竿高時,擂臺戰正式開場,流云宗一行人坐在自帶的觀禮席上,神色淡然地看著,仿佛眼前的打斗只是孩童嬉鬧。
他們所留意的,果然是西向擂臺上的司徒晴月。
她的對手是西域紅袍客,那胡商手里的玄鐵彎刀舞出漫天刀影,刀風裹著黃沙,在擂臺上織成一張巨網,連陽光都被遮了幾分。
紅袍客大喝一聲,無盡刀影突然化作十二道彎刀,直劈司徒晴月。
觀眾位上,流云宗的一個青年弟子嗤笑一聲道:“西域蠻子,就喜歡弄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我宗門弟子若是這樣搞,傳法堂的長老看到了是要重責的……”
話音未落,擂臺上突然亮起一道金雷。
司徒晴月雷劍斜挑,金色雷篆“天隕”二字驟然炸開,銀雷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竟將十二道刀影同時劈碎。紅袍客的彎刀被震得脫手飛出,插在擂臺邊緣,刀身嗡嗡作響,上面的西域符文已然黯淡。
“咦……”
流云宗的中年男子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道:“果然有幾分霆陽氏雷法的影子,卻更清透,厲害。”
他竟發現,擂臺上這位的雷法靈機,居然比霆陽氏的雷法靈機更純淬一些。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
旁邊的弟子低聲道:“師叔,霆陽氏要是知道了,怕是要來搶人吧?這坤修相貌也極為不俗……”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更專注了些。
人家能一劍斬殺兩大罪族靈神境高手,霆陽氏想為所欲為,怕是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