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修為,還在藍姑之上。
那一手冰性道法,單論精妙,不算神通的話,遠在馮碧梧之上。
藍姑扯了扯嘴角,搖頭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要向上面請示。你快去修養吧,你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當心根基崩潰。記住,你只有半年時間。”
水伶面色愈發雪白,都快透明了般,踉蹌離去。
擂臺周圍的修士們看得好不過癮,李為舟看的也是唏噓不已,真是絕啊……
五星樓上,陶玲兒和喜妹也在驚呼連連,每一回的生死簽,她們都能對這個世道的認知加深一次。
窗邊擺著一碟蜜餞,晶瑩的冰糖裹著靈果,甜絲絲的香氣飄了滿桌。
陶玲兒捏著顆蜜餞沒放進嘴里,方臉皺成了團,突然捅了捅旁邊的喜妹問道:“喜妹,你說……掌門師弟會讓那個水伶進咱們宗門不?”
喜妹正抱著個琉璃罐,用小銀勺挖靈果醬吃,聞言含著勺子含糊道:“為啥不讓?她干得不賴。”
陶玲兒大眼睛眨了眨后,聲音陡然拔高道:“你沒看清?她殺了好多人,連小孩子都沒放過!我的天吶,這人太狠了!”
嗷完嗷痛快了才捂住嘴,小聲道:“咱們宗門收弟子,都要問‘心術正不正’,考察心性的。她這樣的……不敢要。”
喜妹把勺子一放,擦了擦嘴角的果醬道:“那是壞人的孩子!沙屠當年殺她全家,連她才一歲的弟弟都沒放過,憑啥她報仇就不行?”
她小手往桌上一拍,琉璃罐都震得響,一臉兇氣道:“要是有人敢害我哥哥,別說壞人家里的孩子,就是他家養的狗,我都給它捏碎了!”
“可小狗也沒做錯事呀。”
陶玲兒急得臉通紅,抓起顆蜜餞都不往嘴里塞了,道:“殺罪魁禍首不就行了,怎么還牽連無辜?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知道不知道都活該!”
喜妹還是硬氣,腦后的小辮子甩得像撥浪鼓,道:“誰讓他們投錯了胎,生在那樣的人家?那姓沙的燒殺搶掠回去的東西,你敢說他們沒享用?要是那姓沙的沒死,等他的孩子們長大了,那些孩子多半還會為姓沙的驕傲自豪,拍手叫好呢。哪有什么無辜不無辜?”
陶玲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半天憋出一句:“你這小妮子,還真是夠狠的。那我問你,假如有一天你哥哥的仇人也找上門來,那個仇人變成非常非常非常厲害的強人,要殺你,你怎么辦,覺得冤枉不冤枉?”
“冤枉個屁!別說殺我,殺你也不冤!”
喜妹吃的倍兒香,嘴巴也香。
陶玲兒辮子都快豎起來了,道:“我不冤?!!”
喜妹撇嘴道:“你沒得我哥哥的好處?得了好處沾了光,是親近的人,就別喊冤。當然,也不求你一定死,像那女人一樣,活著出去練好本事,替我們報仇。”
陶玲兒問道:“你不想活下去?替大家報仇?”
喜妹搖了搖頭,腮幫子鼓的高高的,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