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夜色籠罩,這邊的宮苑燈火通明,內侍們將飯菜擺在桌子上。
“都尉,您的晚飯準備好了。”
衛矯靠坐在床上,看著一桌子琳瑯滿目的飯菜,發出呵一聲:“這可真豐盛啊。”
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師兄在養病嘛,要吃得好一些。”
衛矯向外看去,見有四個內侍提燈,簇擁著“楊小姐”緩步而行。
室外室內的內侍宮女紛紛施禮,神情恭敬。
“陛下傳令讓我照看都尉,我自然要盡心竭力。”莫箏含笑說,走進來。
今天天未亮的時候,衛矯突然傷重,召喚了太醫們。
消息也送去給了皇帝,因為衛矯畢竟是隴西大將軍衛崔的幼子,萬一出了問題,可是天大的事。
皇帝下令,讓太醫們竭力救治衛矯。
同時讓住在行宮的楊小姐負責照看。
隨著皇帝這一個旨意,行宮主管太監傳令行宮的內侍宮女,所有人所有事都以楊小姐為主。
莫箏坐下來。
“都下去吧。”她說,“我來親自服侍都尉吃飯。”
室內的內侍宮女紛紛施禮退了出去。
衛矯坐在床上嘖嘖兩聲:“楊小姐真威風啊。”說著又壓低聲音,“不對,我說錯了,應該稱呼……公主殿下。”
今天早上他是出血了,但需要太醫的不是他,而是暈倒在懷里的皇帝。
不過皇帝在太醫們到來前就醒了,然后讓消息保密,繡衣清除他到來的痕跡,旋即便離開了行宮。
雖然皇帝當時只跟衛矯說了一句照看好楊小姐,其他的都沒有說,但衛矯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莫箏頷首:“師兄,不用多禮。”
誰跟她多禮,衛矯啐了聲,起身從床上下來,走到她面前坐下。
“公主殿下什么時候擺駕回宮啊?總不能一直當個行宮公主吧。”衛矯懶懶說。
莫箏伸手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碗里。
“什么時候都不會。”她說,“其實我沒認親,所以也不會當公主。”
說罷看著衛矯,一手撫著心口。
“只要知道我父親心里有我,就足夠了。”
足夠?衛矯心里呸了聲,才怪!
父親心里有她,但其他人心里沒有她,那接下來就更熱鬧了。
就知道這狗東西要繼續發瘋。
“這怎么夠啊。”衛矯笑瞇瞇說,“師兄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莫箏再次輕嘆:“師兄何止助我一臂之力,先前助我數次,接下來我更離不開師兄的相助……”
衛矯冷笑一聲,指了指桌案上:“既然知道我助你多次,你也繼續需要我相助,那能不能別一直往自己碗里夾菜,我這個傷者病人碗還空著呢!”
這狗東西一邊惺惺作態一邊不停往自己碗里扒拉。
莫箏指了指桌案上一角擺著的清粥:“師兄,那個是你的,還在用藥,飲食要清淡,給你熬了一碗藥粥。”
衛矯哦了聲:“所以這一桌子不是給我準備的,是你自己借著照看我,大吃大喝。”
他說著伸手要掀桌子,但莫箏的手已經按在桌案上,盤碗一陣嘩啦響,桌案穩穩沒有翻動。
“師兄。”莫箏一手握著筷子,一手按著桌子,神情誠懇,“真是為你好,知道藥粥難以下咽,所以讓你望梅止渴,吃得開心。”
說罷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衛矯冷笑要說什么,門外傳來繡衣的請示聲“都尉。”
衛矯神情一頓,要說什么,女聲再次搶先:“進來。”
門外的繡衣似乎遲疑一下,這才進來,看到楊小姐在,將手里拿著的一竹筒攥住。
“有什么事就說吧。”莫箏說,看著那繡衣,“陛下有令,行宮里一切由我做主。”
那繡衣沒說話。
衛矯笑盈盈:“楊小姐,你能做行宮的主,做不了我們繡衣的主啊。”
莫箏便又看向他:“師兄,我是想為你分憂啊。”
衛矯沒理會她,問繡衣:“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