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
毫無疑問,智狐是能殺人誅心的。
老儒生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智狐,身軀都在顫抖。
如果智狐和他說,孟圣人問心論道敗了他能接受,畢竟與孟圣人論道的可是禮圣人,神州天下的第一位儒家圣人。
至于說文圣人,乃是人文始祖。
但是你和他說孟圣人問心論道明明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卻因為陳露的背叛而失敗了,他不能接受,也不敢相信。
陳露背叛孟圣人投靠禮圣人,怎么想怎么都沒有道理。
“為什么啊禮圣人給了他什么好處,竟然叫他不惜被棄孟圣人,轉投禮圣人而去”老儒生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他想不通。
不單單他想不通,就連崔漁都想不通,陳露怎么會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在浩然一脈已經是掌教師兄,為什么還要再去投靠禮圣人一脈
禮圣人能給他的,絕不會比孟圣人多。
這是所有人心中都好奇的,為什么他會選擇背叛孟圣人。
“因為神魔米”智狐說到這里,意味深長的看了崔漁一眼:“他倒賣神魔米,欠下的債太多,他已經耗光了孟圣人的家底,所以孟圣人絕不會饒他。與其等到孟圣人出關清算,倒不如將孟圣人提前送進去。”
說到這里,智狐意味深長的看著老儒生:“孟圣人被關入十方功德林,十二真傳所有弟子皆道心破碎境界跌落,日后再無前進的道路。浩然一脈的希望算是完了,以后所有浩然一脈的弟子,必然都會選擇去投靠禮圣人一脈。而你,是浩然一脈的最后希望,最后頂梁柱。”
“你說你現在顯露出圣人資質,那些人會饒過你嗎他們還會眼睜睜的看著一位圣人再次出現,在這滾滾紅潮般的亂世分潤利益嗎我已經得到消息,有人已經從兩界山內趕來,想要與你論道,毀了你的道心,徹底斷送了你浩然一脈的氣數。你要是肯投靠朝廷,朝廷自然會出手將你保下來。朝廷不但會將你保下來,還會不惜一切代價助你成道。”智狐巧舌如黃,說的老儒生心神搖曳,趙彩倫六神無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陳露怎么會背叛老師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
”老儒生站在院子中喃昵,聲音中全都是不敢置信。
聽聞老儒生的話,智狐撫摸著下巴:“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說來說去,這一切都不過是利益而已。”
智狐一雙眼睛看向老儒生:“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等到那些老家伙趕過來,你再想投靠朝廷也來不及了。”
老儒生聞言沉默。
怎么選擇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選擇。
所以老儒生將目光看向了智狐,智狐悠閑的哼著小曲:“你要是沒了,到時候浩然一脈可就徹底完了。朝廷在你最虛弱的時候替你護道,而你在成道之后,替朝廷鎮壓天下練氣士,這是一個很公平的交易”
老儒生沉默了下來。
智狐看向趙彩倫:“你也是朝廷的人,你多勸勸他。為了朝廷,也為了你父親,為了你們的未來”
智狐說完話轉身離去:“只要在我沒有離開大梁城內,你們隨時可以找我。”
智狐轉身就要走,趙彩倫面色焦急的看著老儒生:“老酸儒我等了你六十年,陪著你吃了六十年的苦,遭受了六十年的冷言冷語,你現在距離發達了只差一線,你難道要永遠的落魄下去嗎那些人阻擾你成道,你這些年的苦豈不是白吃了你叫我怎么辦你叫浩然一脈怎么辦”
老儒生面色糾結,其實對于投靠朝廷,他并不是十分介意。畢竟趙彩倫本來就是朝廷的人,他要是真那么介意,當年也不會娶趙彩倫為妻。
“慢著”老儒生眼見著趙彩倫眼眶紅潤,情緒激動真的和自己急眼了,勐的一咬牙一跺腳,開口喊住了智狐。
智狐腳步頓住,轉身看向老儒生:“想通了”
“我是想通了,但有一件事,我卻不知怎么開口。”老儒生面色糾結。
“你盡管開口無妨。”智狐道:“朝廷能辦到的事情,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其實我的圣道有缺陷,雖然成圣了,但頂多算是一個亞圣,根本就沒有成為真正圣人的機會。人之初,性本偽這個命題是錯誤的,到了最后根本就無法與大道印證。”老儒生臉上滿是苦澀。
他只是亞圣而已
他的道是錯誤的道
他的前路已經被堵死了,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踏足真正的圣人境界。
智狐聞言一愣。
真正的圣人和亞圣人可是兩個物種啊
根本就完全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