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高手如云。
說來也是向隱年運氣不好,斬了三皇子,沒被三皇子宮里的侍衛抓住,反而是被碰巧經過的夜行司總督逮了個正著。
深更半夜一身黑衣行走于宮墻之上,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來者不善。
夜行司總督當即便拉弓對著向隱年射出一箭,向隱年幾番閃躲,卻奈何那箭矢仿佛長了眼,不追上向隱年誓不罷休。
眼看夜行司總督就要再開弓射出第二箭,向隱年來不及再糾纏,只能硬生生躲過要害,受了這一箭,迅速脫身。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箭,不僅淬了毒,還帶著倒鉤。
簡直歹毒到了極點。
蕭寂在握住箭身時,便探查出了箭頭的情況,箭尖旁,連帶著三根鋒利的倒鉤,若是硬往外拔,非得拽出一大塊肉不可。
而且此時毒素正在蔓延,直往向隱年心脈處逼近。
當務之急,只能先解毒。
蕭寂先是封了向隱年心脈附近幾處穴位,阻止毒素繼續蔓延,斂秋站在一邊,看著蕭寂,不明白蕭寂到底作何想,試探了一句:
“主子,北辰王無召入京乃大罪,現在又殺了三皇子,若是將他供出去,陛下便有理由定了北辰王的罪,收回北境城池,您立了功,也不必再嫁去北境,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蕭寂看了斂秋一眼:
“你以為北境這么好收服嗎?北辰王若是命喪于此,光是北境那些被向隱年一手帶出來的兵,都不會善罷甘休,攘外需先安內,屆時北境先反了,戎狄再趁虛而入,又當何解?”
北境十七城三十萬大軍駐守,雖說大越將士遠不止這些,但大多數都一直在溫室混吃等死,只有北境的兵,是十年如一日在戰場上廝殺磨礪過的,不說以一敵百,至少各個以一降十。
若非如此,皇帝怎么可能允許向隱年這般放肆,全然不將皇室威嚴放在眼里。
斂秋抿唇,看著躺在蕭寂榻上的向隱年,心里還是為蕭寂抱不平,卻到底沒說什么,乖巧地拿了解毒丹來。
蕭寂打開瓶口聞了聞,又將瓶子丟回去:“去拿太子去年送來那瓶。”
斂秋聞言,有些不樂意了:
“主子!太子送來那個可是出自苗疆藥王之手,就三顆!”
蕭寂神色漸冷,凝視著斂秋沒說話。
斂秋看著蕭寂的神色,心里便是咯噔一下,不敢再反駁,連忙跑去拿藥。
所幸,那夜行司總督歹毒的箭矢上涂抹的并非什么難以醫治的奇毒,解毒丹入口,不消一時半刻,向隱年便猛地噴出一大口污血來。
人也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漸漸恢復了意識。
斂秋一心向著蕭寂,方才被蕭寂那一番死亡凝視嚇得不輕,眼下乖順得厲害,立刻有眼色地為向隱年端茶倒水遞痰盂,然后屁顛屁顛地親自出去燒熱水。
向隱年緩過一口氣來,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自己肩上的箭頭,剛想抬手去拔,蕭寂便按住了他的手腕:
“箭上帶刺,若直接拔出來,傷了筋脈,你這條胳膊就別想要了。”
向隱年罵了聲娘:“箭上有毒,一直讓它插在這兒,等我脫身再尋大夫,我這胳膊一樣保不住。”
蕭寂看著他的眼睛:“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