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混雜著腦內其他物質,濺了離那男人最近的一女孩兒滿臉。
極致的視覺沖擊和溫熱粘膩的觸感,讓那女孩兒險些驚叫出聲。
何磊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那女孩兒的嘴,輕輕在她耳邊發出安撫的噓聲。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在面對這種場面的時候都還能保持冷靜。
戲臺上的玲子還面帶笑容地看著臺下眾人。
屋頂密密麻麻的刀劍還懸于眾人頭頂。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之下,逼瘋一兩個人顯然不是什么難事。
今早剛見證了玲子死狀的室友,就這樣崩潰了,腳步踉蹌,連滾帶爬地跑到戲園緊閉的大門處開始瘋狂拍門,試圖逃出去。
只可惜都是無濟于事。
那大門死死鎖著,任由他如何拍打拉拽都紋絲不動。
那男人猛地回頭看向戲臺上的玲子,指著她:
“你……”
后面的話尚未出口,男人頭頂的房梁便坍塌下來,帶著無數刀刃,瞬間將男人砸成了一攤爛泥。
蕭寂抬手,捂住蕭隱年的眼睛,將人護在懷里。
燭火開始閃爍,明明滅滅。
每暗下去一次再亮起,穿著嫁衣的玲子便會出現在不同人的面前。
即便是閉了眼,也能清晰地聞到撲面而來直往鼻腔里鉆的腥氣。
沒人再敢發出任何聲響。
蕭寂將蕭隱年按在懷里,待又一次燭火熄滅又亮起時,直視到了玲子的雙眼。
那是兩顆空洞洞的木質眼球。
而玲子揚起的嘴角邊,還牽著兩根透明的絲線。
的確是皮影戲。
剝了人皮做成牽線人偶的皮影戲。
許久之后,戲園里的燭火徹底熄滅,未再亮起,而那原本緊閉的大門,也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隙。
蕭寂第一個反應過來,牽著蕭隱年,拍了拍人都麻了的林川,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而此時,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三人迅速回了宅院,先是檢查了床上的死耗子還在之后,便閉起了大門。
看完了戲,還能吃下去飯的人寥寥無幾。
片刻后,腳步聲,開門聲便陸續響起,顯然是都回了各自的房間。
蕭隱年是徹底沒了胃口,但蕭寂還好,出門打了趟熱水回來,給看起來有些疲憊的蕭隱年擦了臉,洗了手,又幫他脫了鞋襪,將他兩只冰涼的腳丫塞進了熱水里。
熱水緩解了蕭隱年的焦慮和疲憊,他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給自己洗腳的蕭寂,突然開口喊他:
“蕭寂。”
蕭寂抬頭:“怎么了?”
蕭隱年用腳指踩了踩蕭寂的指尖:
“你是老天送給我的禮物,對嗎?”
蕭寂捏了捏他圓乎乎的腳指頭:
“我很榮幸你這樣想。”
林川靠在窗邊,看著他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撓了撓頭:
“我去樓下找點吃的。”
說完,便倉惶推門離開。
蕭寂看著那扇被重新關好的門,問蕭隱年:
“你有沒有覺得,林川的心理素質似乎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