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再一次死了人之后,整個臺下的氣氛就幾乎凝滯了。
仿佛是五個假裝活人的死人,在給一群假裝死人的活人唱戲。
他們不止是在臺上演,還站在人面前演。
一舉一動間,血滴在掉,碎肉在橫飛。
你若不睜眼看它,它便一直在你面前晃個沒完沒了。
夜幕終于降臨時,戲曲才總算是接近了尾聲。
死人越來越多,活人越來越少,光是想想,就足夠令人窒息。
待踏出戲園大門,蕭隱年才長出了口氣,疲憊地將下巴抵在蕭寂肩頭。
蕭寂雖然自己沒什么感覺,但也能看得出蕭隱年不好受,主動屈膝蹲在他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跟他說:
“上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和洗禮,蕭隱年其實倒也不至于難受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但看著面前蕭寂寬闊的肩膀,還是升起了一絲依賴的心,順勢乖巧地趴在蕭寂背上,任由蕭寂托著他的大腿將他背了起來。
而不遠處,因為中午被突然塞了孩子而膽戰心驚了一下午的常哥,就目光陰毒地看著蕭寂幾人。
這一晚,沒有死人。
第二天一早,女主人,再一次邀請眾人去看戲。
這話一出,已然成了剩下幾人的心理陰影,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眼下一片烏青的常哥,依舊準備盯著蕭寂幾人,以防他們再使絆子。
但今天,蕭寂四人卻什么都沒干,老老實實坐在餐桌邊吃起了早飯。
飯后,林川和蘇晩先一步離開,就藏在宅子外的雜草叢邊,等候著丁繡的出現。
而蕭寂和蕭隱年則就在餐桌邊等著,直到所有人離開。
蕭隱年對這次任務結束后出去到底能不能讓蕭寂擁有自己的身體這件事心里還沒譜。
此時無人,他盯著蕭寂看了半天,突然便摟住蕭寂的脖子吻了上去。
蕭寂雖然不知道蕭隱年為什么會不管不顧這么突然地吻他,但他還是縱容了蕭隱年。
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捏著蕭隱年的腰,一手垂在身側,任由蕭隱年在他口中毫無章法的放肆。
許久,蕭隱年才停下來,與蕭寂額頭相抵,喘著粗氣道:
“無論如何,別消失,別離開我。”
蕭寂手下用力,拽著蕭隱年坐在自己大腿上,緊抱著他的腰,低頭在蕭隱年胸前咬了一口,又側過臉,貼在蕭隱年胸口聽著他的心跳:
“你不懂,我是為了你才來的。”
蕭隱年大腿根兒一陣發軟:
“所以呢?”
“所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蕭寂話說得好聽,但很快,蕭隱年還是不愿意了:
“蕭寂,你怎么回事兒?我知道你或許對我感情很特殊,但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蕭寂聞言,這才不情不愿地將自己放在蕭隱年臀部并捏來捏去的手收了回來,輕咳一聲:
“起來,辦正事了。”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廳,來到主臥門口,看見了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兒。
這次,蕭隱年學著蘇晩的樣子,把小男孩兒抱起來并捂住了他的嘴。
蕭寂則直接推開了房間門。
房間又大又空,除了一張黑色的雕花木床,就只有一個衣柜和一個梳妝臺。
而墻上,掛著一張丁繡和一個男人的黑白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