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從屋里出來,走到大門口,將門打開,跟站在門外的三個男人對視。
“你是蕭寂?”為首的男人道。
蕭寂點了下頭,沒說話。
那男人便從懷里掏出一個皮錢夾,遞給蕭寂:
“東西找到了,你看看。”
蕭寂接過那個錢夾,棕色黃牛皮,巴掌大,帶兩顆按扣,沒有圖案,正面左下角有三道刀痕。
是他塞給扒手的那只沒錯。
他又打開錢夾看了看里面,蕭父的照片還在,但他那一塊七毛三分錢,卻不見了。
但蕭寂什么都沒說,只對著那三人說了聲:
“是我的,勞您辛苦。”
待確認了東西和人無誤以后,那為首的男人對著身后的兩人打了個手勢。
身后一人便抱著個木盒子走了上來,將盒子遞到蕭寂面前:
“裴大少說了,他答應的事辦得不漂亮,有礙他威名,讓你切忌到處宣揚,這是封口費。”
顯而易見的拙劣借口。
這點小事,別說有礙威名了,就是登報登到頭條上,也不會在整個華亭濺起一絲水花。
蕭寂看了眼那一尺見方的盒子,沒接,疏離道:
“裴大少幫我找回了東西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封口費就不必了,我不會亂說的。”
那三人聞言,面面相覷,之后,為首的男人突然舉起手里的槍,對準了蕭寂的胸口:
“拿著。”
蕭寂一動不動,沒有半分受到驚嚇的神情。
黑漆漆的眸子盯著那槍口看了半晌,伸手將那木盒推了回去:
“不拿,開槍吧。”
那男人跟蕭寂對峙了片刻,半晌,收起了槍,從口袋里掏出兩塊大洋,丟進蕭家院子里,帶著兩個同伴轉身就走。
蕭寂關了門,回頭看了眼地上那兩塊大洋,也沒彎腰去撿,直接回了屋。
蕭苒見狀連忙打開門出來,蹲在地上將兩枚大洋撿起來揣進兜里:
“喂,蕭寂。”
蕭寂回頭看著她。
蕭苒問:“你跟那些當兵的,有交集?”
蕭寂神色淡漠:“沒有。”
蕭苒根本不信:“我都看見了!他們給你那個木盒子,還說到了裴大少!”
“蕭寂,你是不是瘋了!那是裴大少!整個華亭沒有第二個裴大少!那個盒子里,就算不是黃魚也是銀元,你為什么不拿?裝什么清高?”
蕭寂看著蕭苒: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別人的東西那么好拿嗎?如果我拿了,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代價,你要去承擔嗎?”
如果換作過去,面對蕭苒的質問,蕭寂必然會說一句“我拿不拿,關你屁事”。
但游歷人間多年,蕭寂早就看透了很多事。
蕭苒對他的惡劣態度不是沒有來由的。
換角度想,一母同胞的兄妹,蕭家老兩口傾盡全力送了原主出國求學。
蕭父死后,蕭母甚至賣了家里的老宅去填補原身在外的開銷,帶著蕭苒搬到這狹小逼仄的院子里茍活。
蕭苒從一年前開始咳血,別說看病吃藥,就連飽飯都沒吃過幾頓,有今朝沒明日,說句難聽的,她絕望的時候就是在等死。
蕭寂拒絕的木盒子,對于蕭苒來說,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自然對蕭寂怨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