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也不搭理037,在書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抬腿走向了裴隱年的房間。
房間開著一條縫,里面有微弱的燈光映出來。
蕭寂輕輕推開門,沙發上沒人。
他反手將門鎖住,走進套間里的臥室,便看見裴隱年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在松軟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個毛絨絨的頭頂,好像是睡著了。
蕭寂蹙了蹙眉,走到裴隱年身邊,坐下來,伸手摸他的額頭。
果不其然,燙得厲害。
而裴隱年也沒睡著。
他有點別扭。
不想讓蕭寂看見他脆弱的一面,有一直暗暗期待著蕭寂會來。
他原本都做好了蕭寂今晚上完課直接離開的準備,畢竟按照兩人現在的關系來說,蕭寂應該是能躲著他就會躲著他的。
他閉著眼,嗓音沙啞:
“怎么沒回去?我交代了林殊,他會送你。”
蕭寂沒回答裴隱年的問題,只問他:
“什么時候開始發熱的?”
裴隱年想了想:“今早就有點。”
他從醒來就開始低熱,一整天狀態都不太好,傍晚去接蕭寂的時候,硬打起精神沒讓蕭寂看出來。
蕭寂手伸進被子里,微涼的手觸碰到裴隱年滾燙的后背,讓裴隱年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有些煩躁道:
“回去吧,我沒事。”
蕭寂便站起身離開,一言不發的走出了臥室門。
裴隱年其實也不算是嘴硬,他的確是不想以這種狀態和蕭寂相處,但眼看著蕭寂就這么離開了,他還是忍不住火氣往頭頂竄。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已經被關上的臥室門,暗罵一句:
王八犢子,讓你走,你他媽還真是走得利索。
罵完,他覺得自己剛剛等待蕭寂是否會來找他時的那種困倦已然蕩然無存。
就這么放蕭寂離開,他絕對是要失眠一整晚了。
若蕭寂真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待一會兒林殊送他回去,自己還能打電話磋磨他一陣子好撒撒氣。
但蕭寂家別說電話了,就是信箱,都離他家最少二百米遠,裴隱年總不能這個時間寫信去罵他。
裴隱年越想越覺得憋得慌,剛要起身,準備去將蕭寂拉回來折騰一番,就聽房間門咔噠一聲,又被打開了。
蕭寂端著一只琺瑯盆,里面乘著些清水,走到裴隱年面前,將水盆放在床頭邊,將毛巾放進水里,問裴隱年:
“起來干什么?”
裴隱年一愣:“你回來干什么?”
蕭寂看著他,將毛巾洗好擰干:
“我沒走。”
他說完,又將毛巾疊成小長方塊,蹙眉看著裴隱年:
“你起來干什么?”
讓蕭寂走的話是裴隱年自己說的,現在要是又說自己打算去樓下抓蕭寂回來,未免有些尷尬。
于是裴隱年輕咳了一聲,只道:
“內急。”
蕭寂放下毛巾:“用我幫你嗎?”
裴隱年一怔:“幫我什么?”
“幫你扶著。”蕭寂說得理所應當。
說真的,如果昨晚在上面的人是他裴隱年,這個時候搞不好他還真會同意蕭寂的建議。
但昨晚不是,聽著蕭寂這話就覺得別扭,瞥了蕭寂一眼,低聲罵了句:
“混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