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年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輕,他能在這個時候想起的很多事,發病的時候都是想不起來的。
短短的十幾秒鐘,從認識蕭寂以來的種種都在他腦子里不停的循環播放。
蕭寂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每一次縱容,對陳隱年來說都像是上癮且致命的毒藥。
他心里清楚,如果他狀態一直不好,沒人能一輩子陪他這么耗著,就連蕭寂這樣的人,都不見得能堅持多久。
但人都是自私的,都是貪戀溫暖的。
將人推遠的話,在嘴邊反復過了幾遍都沒能說出來,到了最后,竟到底還是只說了一句他最沒把握的話,帶著他的祈求:
“我會好起來的,哥,別離開我。”
蕭寂不會說什么山盟海誓的話,但在面對陳隱年的祈求時,卻也沒有絲毫猶豫。
只是平靜而篤定地答應他:
“好。”
陳隱年不管是在躁期還是在郁期,癥狀明顯的時候,都是極其抗拒就醫的,也很難跟醫生進行正常的交流。
他難得狀態好,第二天一早,就主動要求蕭寂帶他去看醫生。
在進行了足足兩個小時的談話后,又做了一系列身體方面的檢查,重新換了兩種藥,讓陳隱年覺得無比輕松,好像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看著蕭寂取了藥,又異常嚴肅地跟醫生溝通了一些注意事項時,心情更是難得的好。
蕭寂回過頭就看見他咧著嘴樂,捏了捏他的臉:
“笑什么?”
陳隱年將自己的手揣進蕭寂的褲子口袋,偷偷跟蕭老師打了個招呼,然后小聲道:
“你剛剛為我操心的樣子好帥啊。”
蕭寂攥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口袋里拽出來:
“謝謝您的恭維。”
金沙如今精神疾病的治療和心理疾病的治療都算得上先進。
專項的私立醫院環境也很不錯。
蕭寂本來打算直接回去的,卻被陳隱年阻止了。
他只說:“我想轉轉。”
但蕭寂卻知道,陳隱年的未盡之言,是想說,萬一哪一天,蕭寂也受不了他了,或許長期住院就是他的歸宿。
他想提前看看,金沙挺好的,至少比港市離蕭寂近一些。
如果蕭寂還能想起他,偶爾來看看他也更方便。
蕭寂什么都沒說,只是由著陳隱年牽著自己的手在醫院里轉悠。
沒走一會兒,陳隱年就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不遠處一位穿著病服的患者身上。
蕭寂站在他身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患者正在激動地上竄下跳,嘴里罵著人,看架勢是想要跟不遠處另一位患者動手,被幾個醫護強行控制住帶離了現場。
陳隱年看著那患者的背影,許久,嘖了一聲,問蕭寂道:
“我發病的時候,行為看起來也這么丑陋嗎?”
蕭寂否認:“沒有,你打人的時候很帥,英勇無敵。”
陳隱年突然就笑出了聲:“會不會是你對我的濾鏡太厚了?”
蕭寂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握著他的指尖吻了吻他的手背:
“你不會住到這里來,這里的一切都跟你沒關系。”
“陳隱年,健康固然好,但生病也不用怕,無論你什么樣,我都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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