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隱年不是嫌疑人,更不是鬧事者。
張隊帶他去了自己的辦公室,給他倒了杯茶。
于隱年就坐在張隊對面,一言不發。
“不用緊張,放輕松,就是隨便聊聊。”張隊對于隱年道。
于隱年一點不緊張,他就算緊張,也只是緊張蕭寂的事。
說句實在話,要不是這個張隊,蕭寂也不會進去遭這種罪。
如果現在是在村里,他恨不得也給這張隊套頭來上兩悶棍。
他靠在椅子上,懶散道:“您說。”
張隊看出了于隱年眼里的無所畏懼和神態里的一絲不耐煩,卻也沒在意,只是詳細的問了于隱年關于趙奇和任香的事,趙奇受傷的事,以及他們為什么要一直等在這里。
于隱年人雖然暴躁,脾氣不怎么好,但聽蕭寂的話,而且腦子很活泛。
他知道什么能說,什么適當說,什么不能說。
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道:
“任香發現趙奇不忠,不愿意跟他處了,倆人就掰了,任香這孩子內向,啥事兒不愿意跟別人說,我知道這些也是聽她堂哥說了幾句,別的,我不知道,她堂哥也不知道。”
“趙奇被打,這事兒說起來也算是大快人心不是?說真的,也就是任香她哥窩囊,白長那么大個子,這要是我妹子,婚都沒結,對方就干出這樣的事來,我就是把他拉到警局大門口,也是要冒著被抓的風險揍他一頓的。”
“一個字,該。”
于隱年說的很氣憤,語氣里解恨中帶著幾分遺憾。
聽在旁觀者耳朵里,就像是趙奇雖然被打了,但不是于隱年親自動的手的這種遺憾。
殊不知,于隱年解的是打了趙奇的恨,遺憾的是,沒直接給趙奇打死了事。
他表現的很自然。
蕭寂之前囑咐過他,如果有人來找他問話,說話的時候不要有多余的表情動作,盡可能放松,不要頻繁眨眼,不要盯著對方的眼睛看。
張隊沒從于隱年的神態表情里發現什么漏洞。
再一次問出了最后的問題。
“為什么帶著這么多人,等在這兒?”
于隱年喝了口茶:
“這有什么為什么?我兄弟進去了,我隆重點,在這兒等著他,犯法嗎?”
他說這話時,就直視了張隊的眼睛。
張隊聳肩,想了想,還是對于隱年道:
“認識趙立和趙強嗎?”
于隱年直言:“聽說過,不熟,沒說過話。”
張隊便點了下頭:“謝謝你配合。”
他嘴上這么說,但等他送走了于隱年之后,卻挨個兒叫了于隱年那些個兄弟去喝茶。
只可惜,除了任海知道點內情,還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以外,其余的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張隊無功而返。
今天的談話,本身就很奇怪。
于隱年眼下在外面,什么消息都沒聽說,但根據張隊的話,他隱隱有了猜測。
張隊提起了趙立和趙強。
于隱年站在拘留所的高墻之外,仰頭看著蕭寂有可能所在的位置,瞇了瞇眼,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這么想念過蕭寂。
盡管只有短短兩天,但眼下,于隱年也對對日如年這格外夸張又矯情的成語有了真實而深刻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