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雪天。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在城市上空,覆蓋在城市的金屬框架之上。
付隱年早已習慣了這樣嚴寒的天氣,和蕭寂并排躺在院子里,身上蓋著毛毯,肩膀上落著只鳥,正低頭啄著他已經蔓延到頸部的鱗片。
他一只手被蕭寂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點了點小鳥圓溜溜的腦袋,樂道:
“別啄了,掉不了,我快要壽終正寢了。”
鳥兒聞言,從付隱年身上飛起來,落在他椅背上,低頭,又啄了啄付隱年蒼白的發頂。
蕭寂什么都沒說,只是捏著付隱年的指尖,將他的手背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吻。
付隱年道:“老溫比我小不少,這么多年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等我死了……”
他頓了頓。
溫離在他們搬家五十年后,也申請了搬遷駐守,跟來了邊境第二星,還不要臉地跟付隱年做了鄰居。
他不如何往蕭寂身邊湊,卻總愛往付隱年身邊湊,毫不掩飾他對蕭寂的愛意,還大言不慚地表示,他不打算做蕭寂的雌侍了,他就打算這么守著蕭寂,每天看看就滿足了。
付隱年狂怒,見溫離一次就揍他一次。
時間長了,發生的事多了,兩人竟也意外的,生出了一絲,異樣的友情。
一開始溫離的確是奔著蕭寂來的。
可到了如今,大概也是早就放下了。
付隱年原本想說,等他死了,不如讓蕭寂跟溫離搭伙過日子得了。
但話到了喉嚨里,就卡死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于是,他只能是隨心換了說辭道:
“等我死了,你要是敢跟他搞到一起,我就是詐尸回來,也會先掐死你的。”
這次倒是很順利就開了口。
蕭寂嗯了一聲,鉆進了付隱年的毯子里,冰涼的臉頰貼在付隱年頸間還在不停蔓延擴散的蟲鱗上,吻了吻他的下巴,淡淡道:
“放心吧,你死了,我馬上就死。”
付隱年想了想:“倒是也不必那么著急,你可以先把我的后事料理了。”
蕭寂反問:“我料理了你的后事,誰來料理我的后事?”
付隱年道:“溫離應該會很樂意的。”
蕭寂便笑:“你倒是不怕他把我們分開埋。”
“他敢!”付隱年冷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過去的事,直到付隱年的聲音越來越小,攥在蕭寂手里的那只手,也變成了覆蓋著鱗片的蟲足,蕭寂才蜷縮在付隱年懷里,閉上了眼。
沒有道別,沒有囑咐。
似乎冥冥之中,付隱年也能感受得到,他們除了今世,還會有數不盡的來生。
一間凌亂的房間里,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一室一廳的構造,談不上老舊,也談不上狹窄,卻因為堆放的東西過多,顯得格外擁擠。
將沙發掩蓋住的衣物,被泡面零食袋子堆滿的電腦桌,大敞著的衣柜門,還有凌亂的床鋪無一不在彰顯著這間屋子主人的不修邊幅。
蕭寂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某種特殊的氣味熏醒的。
他半躺在一張電競椅上,擰著眉頭一睜眼,便對上了電腦屏幕里,一張血紅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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