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瓷人般的侍女臉上露出了些許狂熱,“梅公子,定能在今日,艷壓群芳。”
沈彥青望著她,輕輕一笑,“含珠,本公子問你話呢?你是裝作聽不見啊,還是耳朵聾了,欠收拾了?”
男子雖然笑著,但是眼中的凌厲讓人無法忽視。
他就像是被眾星捧月的皇權子弟,對于奴仆帶著天生的不怒自威。
含珠一愣,訕訕的掛起笑臉,“啊,梅公子,含珠太過于激動了,還望您饒恕奴家。”
沈彥青擺弄著自己的衣擺,淡淡問道:“所以,今天到底有什么大事?”
今兒個,水中月有個大事,大好事,這件事好到讓整個城池中的人都載歌載舞。
不論男女,不論老少,都掛著笑,說著好。
各處樓臺,都掛上了紅艷艷的燈籠,飄著如同煙霧般的綢帶,將這古青色的城池都照耀的鮮活了幾分。
街道上的魚兒蟹兒,也得到了豐盛的飯菜。
就連街頭那些飄蕩的海草,似乎都洋溢著喜氣。
這件好事,就是城主要辦湖宴了。
在這水中月的所有公子,都會出席的湖宴,每一位公子都是頂頂俊美的人兒。
全城的人,都可以趴在城主府的墻邊上,瞧瞧這人間絕色。
湖宴為什么開啟,又在慶祝什么,誰也不知曉。
他們只需要知道。
在這湖宴的三日間,水中月的所有人,都不必勞作,只需要好好享受著美好時光即可。
穿著青衣鎧甲的侍衛們騎在數尺長的大魚上,神氣十足的護送著那一盞盞小轎。
籠罩在粉紗之中的小轎上有著一個個看不清身形的人影。
穿著紅衣,低垂著腦袋的人們抬著小轎,看都不看前面的路,卻能不慌不亂的往前走,一切井井有條。
那一盞盞粉色轎子,最終都進入了那巍峨的城主府中。
與其說是城主府,更不如說是個城中城。
青色的厚重石墻將里面的景物和外界隔開,又從中間劃出一個巨大的分界,一旁是高大的殿宇,一旁是華美的高臺。
這湖宴,就是在高臺上舉行的。
小轎一頂頂的往前走。
在踏上高臺的長梯處,小轎子一頂一頂的往上去,在那高臺上的轎子,始終只有一頂。
容顏皆是上等,氣質各有不同的男子被扶出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環肥燕瘦,這句話,也能用在男子身上了。
最后一頂小轎子上臺,一位穿著白色華裳,繡著紅艷梅花的男子走下來,在侍女的攙扶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眉眼之中皆是散漫,舉動之中盡是華貴,抬手扶了扶自己發間的配飾,那股子勾人的慵懶,和身上的梅花相應,竟勾出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妖魅。
坐在座尾處,卻也將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含珠將他的衣擺鋪好,為他斟酒侍奉。
沈彥青懶懶散散的將場中的所有人看了個遍,心里道:這里的人要是都換成小娘子,恐怕是人間帝王也得不來的美色盛宴。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