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沈彥青站在黑暗處,回頭望向身后,那詭異的腔調依舊持續著,但是他卻什么都看不見。
含珠道:“打更人出來了。”
“打更人,哦,我知道了,我們走吧,我現在只想見見城主大人。”沈彥青擺擺手,徑直往前走。
魚皮燈一盞接著一盞,瑩瑩的光芒從那黝黑之中爭搶出來一處縫隙,指引著迷途之人前行。
含珠站住了,她望著遠處那黑漆漆的輪廓,“接下來,梅公子就要自己去了,含珠身份卑微,不得踏入城主府的內院。”
可是現在依舊在大門口。
沈彥青也不糾結這些,他點點頭,笑道:“那含珠姐姐就先回去吧,萬一,我今天晚上出不來了,讓你在這等一宿,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含珠點點頭,看著男子大步往前去。
她垂下眼眸,突然喊住沈彥青,“梅公子!”
“怎么了?含珠姐姐?”沈彥青扭頭。
含珠的臉慘白,她輕聲道:“你得找到你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不然,你就不是你了。”
沈彥青聽著,勾起笑,“謝謝含珠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嗯。”含珠看著他,臉上明明毫無表情,但是卻似乎早就淚流滿面。
沈彥青凝視著她,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含珠姐姐要多笑笑,笑起來才好看。”
“......好。”含珠努力勾起唇,拉出一個生硬的弧度。
沈彥青終究是走進了城主府的后院。
含珠就那邊僵立在原地,凝望著那處。
白色的光澤從魚皮燈上溢出來,照在她的臉上,映射的她如同死人。
“嘻嘻,瞧瞧我發現了什么?”一道女聲從身后傳來。
“讓我看看,是誰停在那。”另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隱隱約約的影子在黑暗中搖曳,兩位穿著統一服飾的女子一前一后,將含珠包圍。
含珠不慌不忙,“焚琴,煮鶴,不要逗弄奴家。”
后面的女子往前踏出一步,將她細細審視,“喲,這不是含珠嗎?”
“你在這做什么?”焚琴問道。
含珠看著這兩個裝模作樣的家伙,“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送梅公子過來。”
煮鶴笑嘻嘻道:“啊呀,被發現了呢。”
“本來就該發現,在這城里,誰能藏的嚴嚴實實,不被發現呢?”焚琴道。
容貌更為冷淡的女子看著含珠,道:“既然已經送完了,就快回去歇息吧,等明日,還有湖宴要舉辦呢。”
含珠看著她,忽的笑出來,“是啊,還有湖宴要舉辦呢。”
女子轉身,煮鶴避開她,含珠徑直融入了那門中的黑暗。
焚琴煮鶴兩人相攜,走向了那高臺。
沈彥青蹲在樹上,點點腦袋,心道:所以說,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本什么都沒有啊。
他嘖了一聲,轉身動用靈氣,飛躍至內府之上。
沈彥青感受著自己的軀體,嘆了口氣。
怪不得,連靈氣都減少了不少呢。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存在。
青年從高處落下,帶起水流,讓身邊的魚皮燈搖搖擺擺,光芒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