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卿笑道:“今天太晚了,等明兒你們父女再團聚。”
杜三爺只好壓住想馬上見到女兒心情,拜送王爺。
蕭子卿出門后,隨手招來一個侍從:“叫阿魄。”
沒一會兒,一個黑衣刀客走來,向蕭子卿行了個禮,沒有說話。
蕭子卿也沒有說話,指了指杜三爺所在的屋子,然后修長的食指在頸前一劃。
刀客點了下頭,向屋子走去......
......
“我阿爹怎么樣了?”
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疾步而出,一見到蕭子卿便焦急尋問。
這便是杜三爺的女兒,廬陵王的寵妾——杜梨兒。
蕭子卿寵溺地一刮杜梨兒的鼻尖:“你猜猜?”
“你又戲弄我!”杜梨兒嬌嗔,佯作生氣。
蕭子卿就喜歡看自家嬌妾這千嬌百媚、不拘不束的模樣兒,簡直是秀色可餐,見之忘憂。他笑著攬住杜梨兒的肩:“他是你爹,我自然要照顧了。”
杜梨兒欣喜雀躍,仿佛林間小鹿:“王爺你真好!我代阿爹,多謝王爺恩典!”
蕭子卿輕輕下壓杜梨兒的香肩,搖頭道:“口惠而實不至,這可不行。”
杜梨兒把長發挽在身后,款款跪在地上,嬌聲道:“真的不行嗎?”
蕭子卿閉上眼,口中咿咿呀呀地吟道:“防人之口,譬諸防川。豈不速止,潰乃潺湲。”
杜梨兒小臉紅紅的,她不知道這是東漢一個叫崔寔的士大夫寫得為政箴言,只覺聽著不像什么正經話,便用手打了自家男人兩下。
......
半宿狂亂,月掛中天。
蕭子卿披發下床,杜梨兒微微有感,喃喃夢囈:“柏梁......”
柏梁是蕭子卿的小名,以前他母妃在世時常這么叫他,自從母妃去世后,便只有杜梨兒一個人敢這么叫了。
蕭子卿撫了撫美人的長發,輕聲說:“去去就回。”
杜梨兒小貓似的翻了個身,睡得香甜。
蕭子卿出了臥房,走到九曲回廊,倚在欄桿上,望著月亮,黑衣刀客等在一旁,站立如松。
隔了一會兒,蕭子卿道:“去吧。”
刀客向臥房走去。
剛走出三步,蕭子卿叫道:“她可是我心尖上的女人,不許用刀。”
刀客遲疑了一下,似乎一時間沒明白主人的意思。
蕭子卿看著月亮,輕聲說:“勒死吧。”
刀客點頭,快步離去。
蕭子卿輕拍欄桿,哼著不知從哪聽來的俚俗小曲:“夜半下牙床,披發北風涼。春風不解意,別離斷人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