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涼茶。”
如意樓對面的茶攤上,一個冷俏少女坐了下來,青衫臨風,翠玦映日,劍往粗木桌上一放,更添幾分利落英氣。
攤主瞄了眼那塊翠玉玦,趕緊應了一聲,放下手頭活計,忙不迭地給陳青珊倒茶送去,殷勤道:
“新釀的涼茶!姑娘慢用!咱茶攤雖小,可小食都是自家精心做的。有剛蒸好的糯米糍、桂花餅子、榆子醬拌木耳、拌藕片,還有新鹵的鴨貨,味兒不比大酒樓差了,好多老主顧跑大老遠就是為了吃這口兒......”
“不用。”陳青珊不為所動,一雙清媚鳳眸望向如意樓門口。
攤主只好走開,心中甚覺遺憾,見陳青珊時不時地看向對面酒樓,似是在等人。心思一動,掀開一口老鍋的鍋蓋,熱氣騰騰中,肉香四溢。
攤主嚯的一聲,滿臉驚喜,然后自顧自地念叨:
“今兒驢肉烀得真好!這要就點糙子釀,回家幾口人一吃,絕了!不行,我得留點兒帶回去......”
陳青珊眨眨眼,看向鍋里,問道:“你這兒驢肉做得好吃嗎?”
“好吃啊!我給姑娘盛一碟,姑娘嘗嘗看,不香不要錢!”
“不用嘗了,你給我裝......兩斤.....我帶走!”
“好嘞!”
攤主歡喜地抄起荷葉,麻利地鋪在案板上,并且破天荒地沒有兜售他妻子釀的酒。這姑娘如此好看,又帶著這樣的玉,她要等的人,是不會喝這種酒的。
陳青珊在這兒買驢肉,那邊王揚已出了如意樓。
他今天來這兒是告訴蕭寶月掉色襖的事已經辦妥了。不過,鑒于兩人在“訂席面”字義的理解上,存在“古今相隔的文化差異與時空差異”,本著求同存異與充分包容的原則,王揚并沒有進庭院,而是把準備好的信交給門口的護衛,讓他轉交,然后便溜之大吉。
.......
“娘子,王公子出來了!”
如意樓斜對面的酒樓雅間內,陽光透過輕薄的素紗簾,柔和地灑在小凝身上。小凝正在向外眺望,發現王揚出來之后趕緊報信。
謝星涵臨窗而坐,星眸低垂,看也不向窗外看上一眼,只是專注地夾菜品嘗,筷尖落在這家酒樓的招牌菜——“蜜純煎魚”上,沒有一絲聲響。
小凝吃驚道:“誒?那后面好像是......心一???!!!”
謝星涵雙筷一頓,剛剛夾起的白嫩魚肉,掉了。
......
在謝星涵隔壁的房間內,光線被幾重帷幔過濾得昏昏暗暗,一個戴眼罩的黑衣男子隱在窗邊,低聲道:“大人,他出來了。”
王泰正舉著羹匙,舀豬蹄羹喝,聽到王揚出來了,動作微滯,冷哼一聲:“這個小畜生,出來得好快......”
黑衣男子道:“是,往日里至少還要過半個時辰。并且以前是每四天來一次,最近是越來越沒定準了。”
王泰羹匙一按,連皮帶筋地切下一塊豬蹄來,然后送入嘴中,嚼爛。
......
“王揚!”
王揚剛出如意樓,正要穿過街道去找陳青珊,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喊他,回頭看去,見心一背著手,蹦蹦跳跳的,跟個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笑容天真爛漫:
“你怎么不進去啊?”
王揚一邊笑著揮手道別,一邊腳步不停:“我今天有點急事,等下回再來哈!”
心一笑得更燦爛了,緊跟王揚:“別走啊,我還要向你請教弧幽指呢!”
王揚腳底抹油,加快速度,口中道:“這個不太好辦,弧幽指是我家傳絕技,一向不傳外人的。”
心一嘻嘻一笑:“那我就更想學了!”
笑聲未落,身影已如一只小靈狐般疾竄而出!
正要抓住王揚后衣領時,只聽嗖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