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將軍額頭青筋暴起,銅鈴般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
“知道還不放開!本將一句話就能把你們剁碎了喂驢!!!”
男子放下茶盞,抬起眼眸:“將軍知道我是誰嗎?”
樊將軍喘著粗氣,鼻孔張得老大:“你不是王二嗎?”
男子不緊不慢搖著羽扇:“王二是化名,真名是王揖。”
“王一?王一咋的!本將管你一二的!等爺的兵來了——”
“瑯琊王揖。”男子羽扇一停。
樊將軍聲音卡在喉嚨里,整個人呆住,活像只被雷劈了的野豬。
“你你你你您您不不是死死了嗎?”樊將軍舌頭打了結。
王揖一笑:“運氣好,沒死成。所以就來拜訪將軍了。”
“拜拜拜拜拜訪末將?”
樊將軍已經不敢掙扎了,可兩腿抖似篩糠,連帶著整張桌子都跟著顫動起來。
“是啊,難道樊將軍不知道我來荊州做什么嗎?”王揖語氣驚異。
“出出使?”
“還有呢?”
“查查查案......”樊將軍冷汗越來越多。
“對嘍,我既要出使,又要查問蠻人潛入荊州腹地,劫走柳家公子一案。可我從來沒說過,我要先出使,后查案呀!”
樊將軍咬牙提起一口氣,突然激動起來:
“可......可這案子早都結了啊!是我部將張橫麾下的一個隊主喝酒誤事,他都已經認罪了!我就是做做小生意,和我完全沒關系啊!”
“你做做小生意,然后讓你部下認罪;有人做做大生意,然后讓你把戍兵調開。調開戍兵本來是為了和永寧蠻做生意,可沒想到有別的蠻部趁虛而入——”
“沒沒沒沒沒......”
樊將軍急忙否認!大腦袋連晃。
“沒?沒什么?是沒想到還是你沒讓部下認罪?又或者是沒人讓你調兵?沒人讓你調兵那就是自己調的。樊將軍撤戍納寇,好膽量!”
王揖神色,大為敬佩。
“不是不是不是!”
樊將軍拼命否認!這次不光是腦袋,連整個身子都晃動起來!
王揖用羽扇一拍樊將軍的頭頂,清喝道:
“到底是不是!驢個秧的給個準話!”
一柄團扇落到雕案上。
樂夫人放下扇子,起身迎向一臉疲憊的丈夫,幫他換下官服,又從侍女手中接過浸了薄荷水的絲帕,為樂湛擦拭頸后。
一切妥當后,樂湛接過涼茶喝了一口,隨即嘆了口氣,對夫人搖了搖頭。
樂夫人喃喃道:“還沒找到......”
“這個時候還找不到,基本上可以斷定.....”樂湛眼眸一黯,轉而道:“叫高兒回來吧。”
樂夫人思忖片刻后說:
“既然已經去了,就讓他多待些時日吧,一來全了朋友之義,二來也免得以后生遺憾。”
樂湛先是點點頭,隨即遲疑道:“不過荊州要戒嚴了,再耽擱,回程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