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嬴政決定執行許青的計劃,蓋聶自然也不會反對,但又提出了新的問題來。
“大王英明,那該派遣何人前往南陽游說白亦非歸秦呢?”蓋聶沉聲問道。
“寡人看先生的計劃,他應該是想要親自前往南陽,而且秦國上下也只有他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嬴政稍微思索后,開口說道。
見嬴政的意思是讓許青去南陽,蓋聶面露遲疑之色,許青和白亦非接觸頗多,而且計劃又是他親自制定的,讓其前往南陽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同樣許青也并不合適。
“若是讓大良造前往南陽,定然會引來嫪毐的針對,而且文信侯不出,除了大良造之外暫時沒有人能夠壓制嫪毐,臣恐怕他會鬧出更大的事情。”蓋聶緩緩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看著猶豫的蓋聶,嬴政的臉色也稍微低沉了些許,眼中閃過遲疑之色,似乎在做什么難以抉擇的決定。
目前嫪毐殺死關內侯的事情尚未平息,若是再沒有合適的理由將許青派往南陽,嫪毐絕對會趁機排除異己。驕縱計劃雖然是捧殺嫪毐,但也必須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不能讓其真的影響秦國的根基。
再三猶豫之后,嬴政深呼吸一下,眼底迸發出一抹精光,神色也變得堅定起來。
“王賁,你先回去吧,先生那邊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嬴政看向王賁說道。
王賁知道嬴政這是要和蓋聶私下商議,目前的他只是剛剛在秦王派系中嶄露頭角,這種機密的事情自然輪不到他聽,于是王賁拱手說道
“諾。”
王賁起身對著蓋聶微微拱手后,便轉身離開了殿宇,臨走之際又將殿門關上。
見屋內只剩下自己和蓋聶兩人,嬴政也不再遮掩,看著桌子上的竹簡說道
“老師,勞煩你帶著先生的計劃去找仲父,看看他對此是什么態度。”
蓋聶當即一愣,對于嬴政的話感到極為意外。
“文信侯?大王是想要讓文信侯出面壓制嫪毐嗎?”蓋聶疑惑的問道。
“這件事離不開仲父的幫助,先生前往南陽,寡人有極大的把握白亦非會帶領南陽歸秦,所以必須要提前準備好賑災的糧草,甚至是調動軍隊。”
“若是寡人下令主導這些,難免嫪毐為了防止寡人提高為威望,從而在背后搗亂。”
嬴政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的說道。
雖然有許青在中間搭橋,讓他和呂不韋之間的關系緩和了下來,但嬴政心中始終對于呂不韋有著別扭的想法。
他尊敬這位仲父,也明白對方磨練自己的想法,所以事事都想要靠著自己的能力解決,從而證明自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君王,所以在呂不韋放權之后,根本不敢有絲毫懈怠的處理朝政。
而這一個月內嬴政對于秦國政務的處理也表現的十分優秀,這讓嬴政覺得自己已經證明了自己。
然而現在他卻又要向呂不韋求援,讓他好不容易升起來的自信和驕傲受到了打擊。為了秦國他心中雖然別捏,但也只能拉下臉去請求呂不韋出手了。
“臣知道了,稍后我便去文信侯的府邸,將大王的話帶給文信侯。”
蓋聶看著神色有些別扭的嬴政,心中微微搖頭,他能夠理解嬴政的心情。
現在的嬴政就像是一個在家中備受父親壓制,為了證明自己而外出闖蕩的孩子。就在其剛剛闖蕩出名頭,回家和父親炫耀了一番后,突然遭遇危機不得不請父親出手相助時,既拉不下臉,又不得不去請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