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而過。
當船隊行至西部河灣,一處較為狹隘的地方時,原本平靜流淌的水面突然炸開水柱。
無數晶瑩剔透的水花破碎四濺。
隨著一陣叮當碰撞的聲音,一根根粗長的鐵鏈從水中拉起,繃得筆直,鎖住河面,攔在了鐵盾商團的幾艘船只前方。
與此同時。
銀鬃率領的人馬們從兩岸蘆葦叢現身,覆甲的前蹄重重踏進淺灘,雄壯高大的身影遮蔽日光,在河面上投射出一道道細長影子。
“停船!此地是熔鐵部落管轄河段!”
雄壯魁梧的人馬頭目沉聲說道,渾厚的嗓音掠過船體。
鏘鏘鏘!
刀兵出鞘。
鐵盾商團的護衛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刀劍,他們全副武裝,緊攥著武器,全神戒備,同時間,船體甲板裂開,兩尊由鋼鐵打造的煉金魔像從中升起,鐵塔似的佇立在甲板上。
敢在兇獸魔物遍布之地行商的團隊。
要么是賭命的狂徒,要么本身有一定的底氣。
不過,煉金魔像的引擎并沒有立即開啟。
商船主事哈默擦掉臉上不知是河水還是汗水的水珠,出現在甲板,他先讓護衛們放下武器,然后對人馬頭目揮了揮手掌,臉上擠出笑容:
“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和氣生財嘛。”
“我們此前相談甚歡,何必大動干戈?”
船只拋錨,暫時停泊在河岸,商船主事哈默的鹿皮靴陷進潮濕的河沙。
他拒絕護衛陪同,獨自下船,走到強壯的人馬頭目面前,遞上一瓶南方的美酒。
看到人馬壯漢收下美酒。
商人緊繃的肩膀略微放松,低聲問道:
“扎克利閣下,今日是為何攔下我們?”
熔鐵部落盤踞在西南部十多年,而且經常與來往商船進行貿易,其中露面最頻繁的便是銀鬃扎克利。
作為常年往來西南部的商隊主事,哈默不是第一次和銀鬃打交道了。
他深知銀鬃扎克利行事風格。
這位熔鐵部落的人馬頭目若無要事,絕不會貿然攔截商船。
他隱隱猜到了原因,但是故作不知。
銀鬃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哈默,何必明知故問?”
商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連忙擺手:“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實在不明白。”
聞言,人馬頭目的笑容收斂下去,平時和善表情變得冷硬。
“熔鐵部落允許商團從我們管轄的河灣經過,我們定期清理這里的河獸,為商團保駕護航,給予你們方便,而且并未收取通行費,唯一的要求,只是與商團進行公平合理的交易。”
他直言不諱,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然而,近期有多個商團在經由熔鐵部落管轄河段的時候,沒有停泊。”
“其中也包括你們鐵盾商團。”
他猛然俯身,魁梧的身軀投下壓迫性的陰影,將瘦弱的商人吞沒:“看來是我們太過寬容,讓你們忘了面對的是誰。”
身后人馬戰士齊聲頓戟,金屬震鳴驚起漫天水鳥。
岸丘上,數十張長弓已然拉滿,寒光閃閃的箭簇直指商船護衛。
哈默額頭滲出冷汗,掏出手帕擦拭:“原來是為這事,前幾次路過時沒見到貴部人員,又趕時間,這才直接通過了,既然今日相遇,我們這就按老價錢交易如何?”
“精鐵礦,每噸七百金幣。”
銀鬃直截了當。
“這個.我們近期不收灰磁鐵礦了。”
商人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