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朝陽刺破天際,金紅色的晨曦恣意潑灑在廣袤無垠、尚帶著夜露微涼的大地上。
在這破曉時分,伽羅斯結束了持續整夜的錘煉。
他緩緩收勢,胸腔如巨大的風箱般起伏,隨即長長地、深深地呼出一口灼熱無比的氣息,久久不散。
緊接著,他轉動頭顱,投向了另一邊的青年金龍。
在經歷了之前短暫的喘息后,阿爾貝托此刻正咬緊牙關,忍受著肌肉撕裂般的酸痛與精神極度疲憊,再次模仿起伽羅斯先前那套行云流水卻又充滿力量感的姿態,開始了新一輪的鍛煉。
他的動作略顯滯澀、笨拙,但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好勝心竟強烈至此?簡直是在自我折磨。
紅鐵龍的目光在青年金龍的動作上停留片刻,內心掠過一絲訝異與玩味。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可以了,阿爾貝托,我理解你那顆不甘人后的好勝之心。”
“但即便是最鋒利的刀刃也需要回爐保養,適當地給予自己一些喘息之機,讓疲憊的身軀與緊繃的精神稍作恢復,這本身無傷大雅,甚至能讓后續的磨礪更為高效。”
聞言,青年金龍阿爾貝托的眼皮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是不想休息嗎?
他是不能!
阿爾貝托那金色的尾巴無力地聳拉著,直接無視了伽羅斯的勸告,繼續著那近乎壓榨自身體能與精神極限的高強度鍛煉。
看那架勢,似乎不把自己再次練到徹底癱軟在地,就絕不會罷休。
伽羅斯沉默地佇立著,將阿爾貝托這反常的反應盡收眼底。
幾秒鐘的靜默后,他緩緩開口,說道:“阿爾貝托,你似乎為自己立下了一個相當奇特的誓言?”
這句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擊碎了阿爾貝托強撐的堤壩。
壓抑了許久的、那無處傾訴的憋悶與沉重的負擔感,如同決堤的洪流般洶涌而出,強烈的傾訴欲望幾乎讓他無法自持。
他一邊用腦袋抵著地面,笨拙地翻滾著沉重的身軀,模仿伽羅斯鍛煉脖頸的動作。
另一邊用一種麻木疲憊的聲音,斷斷續續解釋道:
“是的……伽羅斯……我一時被熱血沖昏了頭腦,立下了一個……內容嚴苛……而且……背誓后果沉重的誓言。”
“哦?”
伽羅斯的語調微微上揚,流露出些許的好奇,眼里閃爍著饒有興味的光芒。
“具體是什么誓言?”
說出來好讓我樂一樂……后半句話,伽羅斯只是在心里無聲地嘀咕著。
根據古老傳承記憶中的豐富記載,那些圣龍一時沖動立下離奇誓言,隨后又深陷其中、焦頭爛額的例子簡直不勝枚舉。
阿爾貝托眼下這副狼狽不堪、自討苦吃的模樣,就是近在眼前的例子。
伽羅斯的好奇心被點燃了,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樣一個誓言,能把一條驕傲的金龍逼迫到這種地步。
“唉……”
阿爾貝托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沉重的嘆息,充滿了懊悔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