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木領,議事廳。
壁爐燃燒著松木,發出噼啪輕響,溫暖的氣息驅散了荒野清晨的寒意。
黑貓形態的伽羅斯慵懶地蜷在高背椅的軟墊上,半瞇著豎瞳,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
“得益于您定下的諸多規矩與律法的頒布與嚴格執行,溪木領目前整體運轉平穩有序。”
對面,夏爾匯報著領地的總體情況:“往來此地的冒險者與大型商團絡繹不絕,選擇在此定居或長期棲息的智慧生物數量也在穩步增長。”
“不同種族之間雖然依然存在著根深蒂固的彼此歧視、偏見,以及不可避免的些許摩擦沖突,但所有矛盾目前都在可控范圍內,整體局勢平穩。”
說完這些概括性的情況之后。
夏爾稍作停頓,組織更具體的語言,然后繼續道:“不過,在平穩之下,也確實發生了一些值得注意的異常事件。”
“比如,溪木領南部的沼澤。”
“那片區域歷來是濕地生物的天堂,生態自有其平衡。”
“數年之前,沼澤內的生物行為突然變得極其反常且劇烈。”
“大量生物開始成群結隊,恐慌地逃離沼澤區域,向外圍擴散,甚至一度形成了小規模的獸潮,沖擊了溪木鎮的南部防線。”
“在成功擊退并化解了幾次獸潮沖擊后,我親自帶領一隊精銳進入沼澤深處進行調查,最終發現,是一群信奉邪神的沼澤蛙人正在用活物進行血腥祭祀,舉行了一個邪惡的儀式,并成功召喚出了一位來自下層位面的邪魔。”
夏爾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凝重。
“我與邪魔爆發了激戰,初期確實有些難以招架,但所幸,我在戰斗中途僥幸臨陣突破,實力有所精進,最終才得以將其斬殺,隨行的精銳們也趁機清理并全數殲滅了那群墮落蛙人。”
邪魔,這是一個籠統而危險的稱謂。
它可以是來自下層界的惡魔,或是來自九獄的魔鬼,甚至是某些墮落神靈的化身或子嗣。
聽完夏爾的敘述之后,伽羅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臨陣突破……這種仿佛只存在于吟游詩人傳唱的英雄史詩、或是廉價騎士里的橋段,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他這位鮮花領主的身上,足以證明他的潛能深不可測。
而對于作為長生種的龍類來說,完全沒有臨陣突破這種概念。
龍類的力量增長更依賴于時間的積累、沉睡的進化。
不過,伽羅斯對此也并不羨慕。
千錘百煉的艱苦磨礪,日復一日的積累沉淀,這才是他真正的強大之源。
倘若某天他遭遇強敵,在戰斗中實現了突破,那絕不會是單純的運氣,而是長久努力后水到渠成的必然結果,是他累積的量終于到達了引發質變的臨界點。
“繼續。”
伽羅斯下意識地抬起一只前爪,伸出帶著倒刺的粉嫩舌頭,慢條斯理地梳理起上面的毛發。
他發現在使用變形術之后,總會不自覺地想要做出一些符合當前種族習性的行為。
夏爾本身是個喜愛小動物的人。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這只肌肉虬結、畫風清奇的黑貓,艱難地忍住了某些可能帶有大不敬意味的想法,將微微抬起的手臂又悄悄放了下去。
“大約兩年前,溪木領東部一處正在開采的礦坑中,接連發生礦工莫名失蹤的事件。”
“隨著時間的推移,失蹤者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逐漸增多,甚至連一些負責采礦的魔像也遭到了破壞。”
“我親自深入礦坑底部探查,發現是一頭因未知原因而發生異變,極其強大的土巨怪,它將整個礦坑通道系統視為了自己的新領地,極度排外且完全無法溝通。”
夏爾繼續說道。
“于是,在經過一番不算輕松的戰斗后,我最終將其殺死,徹底解決了這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