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空大建校以來,英靈殿的燈火從未熄滅過,而在英靈殿后的那座數十米高的巨大碑塔上,名字卻多了一個又一個,沒有過多的撰寫,除了名字之外,如果是學生,會標注上入學的年級,而學校的其他人員,只寫上了生前最后的身份,
沒有統一的格式,沒有統一的字體,唯一相同的,是每一道刻痕都很深。
......7795級學生蕭嘯、7891級學生張小花、7918級學生展天祥、8017級學生張容、8561級學生上官飛雪、輔導員洪峰、校工張磊、校工馬辭染、廚師霍小四、教授文慶、講師吳冰煙、教授高海、花匠孫成澤、校長澹臺鋒......
正面上有,反面上也有,因為擔心寫不下,越是新刻的名字被會刻的越小。
一座豐碑,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一個邋里邋遢的男人站立在那座豐碑之前,仰頭望去,定定的看了許久,
不知道是在看哪個名字,或者是在看哪些名字。
他穿著一身臟兮兮的道袍,蓬頭垢面,胡茬也不知多久沒有理過了,手里提溜著一個酒葫蘆,默默無言的喝著酒。
這副頹廢的尊容看上去就像是年輕的謝狂一般,
都是傷心人。
身后響起一串腳步聲,腳步重而穩,
“當初你可是學校有名的美男子,現在卻非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子。”
聲音中好像帶了些長輩似的責怪。
男人回過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第一眼望過去會以為是個年輕人,再細看才發現是個滿頭白發的高大老者,黑色皮衣黑色牛仔褲和登山靴,雙手插兜,衣服上還掛著一副墨鏡,白發下是一張不羈放縱的老帥哥面龐。
道袍男人低頭行禮,面容是十年來從未有過的謙卑和恭敬,
“校長,多年不見了,您身體還好嗎?”
老帥哥秀了下肌肉,側面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后笑道:
“來看侄子的?”
男人點點頭,
“嗯,替我兄嫂來看看,確實是長大了,有您在,我也放心。”
老帥哥搖搖頭笑了笑,
“今天就走嗎?不去看看你老師?”
“就走,不看了,我已經不配當他的學生了。”
老帥哥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包煙給自己叼上一根,眼見對方眼巴巴的看著他,他沒好氣的遞給對方一根還幫他點上,
“本校長可是親自給你點煙,蘇無為,你臭小子面子夠大的。”
男人抽著煙也笑了笑,仿佛心情也好了些,
“有您這根煙,我爭取在九州多殺幾頭畜生。”
老帥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給我死咯,我不想刻你這兔崽子的名字,還有,去了九州后,你代表的可是我們空大的形象,誰不知道我們在四大學府里一向是靠顏值取勝的,給我搞精神點,把你那頭發胡子給我理咯,也不洗澡,臭烘烘的,不知道我有潔癖嗎。”
男人賠笑道:
“您說的是,我會好好捯飭捯飭的。”
兩個男人在豐碑下完了這根煙,信口聊了幾句。
最后,道袍男人最后恭敬的朝著老者行了一禮,
“校長安好,也替我向羅師問好,請他保重身體,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