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統管王城事務的天巫長老川流以極高的規格接待了蘇鳴兩人,黑城中庭洞開,有兩排力士吹響嘹亮的號角,將兩人從正門迎入。
阿苦隨身攜帶的一只畫著靈溪圖騰的大旗也插在了王城之上,放在了玄鳥神旗的旁邊。
這是蠻人們的傳統,代表著對兄弟部落的歡迎。
這樣的舉動也是川流在變相回應剛才蘇鳴提出的那個尖銳的問題。
蘇鳴也沒有真的撕破臉皮,將奄奄一息的黑封長老交給了對方,在超感在感應到城中那幾道尸族氣息時,他就猜到玄鳥王庭內部恐怕已經有些問題了。
川流將兩人帶入王城中央的一座石殿之中,令人奉上酒水食物后便屏退了其余人,口中念動咒語,一道冷火激蕩而出,在周圍隔絕出一層領域結界。
“道友請在此處稍候片刻,巫主正在會客,一會兒便會傳見。”
蘇鳴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王庭的釀酒之術顯然不凡,有股精純的草木靈氣入體,可與高階靈液相媲美了,他朝著小心謹慎的川流長老笑道:
“這可是在道友的殿宇中,竟然行事也如此穩健。”
川流苦笑了兩聲,“蘇道友真是折煞我了。”隨即嘆了口氣道:
“道友此前說的不錯,如今這王城之中,確有不速之客,正是其余三大蠱巫王庭派來的使者,他們的蠱巫之術最是詭異難防,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好被旁人聽了去,故而謹慎了一些。”
蘇鳴微微一笑,“看來下面的部落打生打死,兩脈王庭之間的邦交依舊不錯啊。”
川流苦笑,“能有什么邦交,兩脈之間如今仇深似海,我蠻巫一脈勢弱,我玄鳥王庭只是在苦苦支撐罷了。蘇道友,你今日那番話說得好,也說的對。”
他的聲音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蠻巫的族人們活的水深火熱,被蠱巫欺壓屠戮至此,是我玄鳥之罪,是我等王庭之巫無能。但是,我們也想救,我們也想打,我們也不想和同蠱蠻低頭,可我們真的已經沒辦法了。”
“自從禾風王庭被覆滅后,蠻巫一脈只剩下我主一名大巫苦苦支撐,若真是選擇同蠱巫一脈全面開戰,恐怕蘇道友今日所見之大荒,已經沒有蠻巫了。”
“不管是日月山脈還是天斷草原,我們都曾經暗中派人救援,如今的玄鳥原數千萬蠻人,有大半都是各個部落的遺民。”
“是啊,玄鳥神旗曾經叱咤大荒,我們的王庭也曾無上光榮。
但如今那道神旗在黑山上矗立了數萬年未曾出征,我們龜縮了數萬年,向蠱蠻一脈妥協了數萬年!
只因為這神旗之后的數千萬蠻人的性命,是比王庭的榮耀和輝煌更重要的東西。”
蘇鳴深深的看了川流一眼,隨即拱手道:
“川流道友,我方才那番話并無惡意,只是在試探王庭的態度,還請見諒。蘇某此番拜訪王庭,就是想看到川流兄這樣的人,如此也可不虛此行。”
川流天巫連忙回禮,
“蘇道友言重了,我只是一個不成器的老匹夫罷了。蘇道友是智慧之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蘇道友此番從日月山脈而來,一路上經過玄鳥原各個城郭,我們都已經提前得到消息。”
“靈溪部落的事情我等已有聽聞,今日得見蘇道友戰力,方知傳言不虛。你猜的不錯,黑封擅自對道友出手,是在巫主的默許之中,道友在試探王庭,王庭同樣在試探你。”
阿苦聽得一臉懵逼,蘇鳴卻是早有預料。
“是因為我們的身份吧,天外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