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丁以山身體微微前傾,“規矩定下來以后,警務署負責監督規矩的執行,怎么可能沒有關系?”
“錯了。”程野微微搖頭。
“哪里錯了?”丁以山愣了下,好奇道。
“第一句話,規矩定下來以后。”
程野故作疑惑,“為什么丁站長覺得我們有能力,制定一個約束幾十萬外來者的規矩?”
說完,他轉向江川,“江川,麻煩你幫忙把房間內的窗子都打開。”
江川愣了下,下意識起身后卻猶猶豫豫。
丁以山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沉聲喝了句:“按程檢查官說的做。”
辦公室四面窗,除了辦公桌旁那扇落地窗打不開,其余三扇都能推開。
江川剛把窗閂拉開,冷雨就裹著寒風斜刺里撲進來,帶著刺骨的涼意,讓人猛地一激靈。
“丁站長,多有冒犯。”
程野說著,干脆利落地扒掉身上的衛衣,露出精壯的上身,“您可否和我一樣,脫了上衣?”
丁以山臉色沉了沉,卻沒反駁。
在江川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竟真的一層層褪去毛衣、襯衫,露出還算結實的上身。
只是那皮膚表面,遠不如程野這么光滑細膩,橫七豎八爬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新舊交疊,像幅沉默的戰斗圖譜。
“請您到窗邊來。”
程野指著窗沿,自己先一步站定。
丁以山皺了皺眉,也跟著走了過去。
冷風裹挾著雨絲撲面而來的瞬間,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管是第二步也好,還是第四步也罷,都只是對新武境界的區分。
其并不會為人類帶來更強的身體素質,也不會讓人無視氣溫的影響。
再加上當上站長以后,隨著年齡增長,丁以山已經多年沒有動手,縱然偶爾鍛煉,吃喝不愁,身體素質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
站了不過十多秒,丁以山的眉頭就緊緊蹙起,顯然已有些挨不住這股寒意。
半分鐘、一分鐘過去,雨水打在兩人裸露的上身,皮膚漸漸泛起紅意。
然而程野卻始終沒說話,只是面朝窗外,脊背挺得筆直,仿佛一尊巋然不動的石像。
阿嚏!
又一股更冷的風卷著雨沫撞進來,丁以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尖瞬間紅透。
“這”
一旁站著的江川看傻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有心想勸兩人趕緊把衣服穿上別凍出病來。
可話到嘴邊,卻見丁以山緊蹙的眉頭忽然慢慢舒展,眼里的疑惑漸漸散去,浮起幾分思索神色。
“丁站長,這天氣如何?”
程野終于開口,聲音帶著股清冽的冷意。
丁以山攏了攏肩頭,坦誠道,“確實有些冷,尤其是站在這窗邊,冷風刺骨。”
“如果讓您來制定規矩,這個天氣下,遷徙者該怎么辦?”
“躲雨,保暖,等天氣轉晴。”丁以山幾乎沒多想,話就從嘴邊溜了出來。
“幾十萬人都躲著?”程野抿了抿唇角,“現在可是陰雨季,要是連著半個月都這樣,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人趕來,難道讓他們都窩著?”
丁以山微微沉默,眉頭又皺了起來:“那就讓老弱婦孺躲著,其他人輪班上工建設,等人都擠滿了再動手,就晚了。”
“這是規矩的一部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