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剛走到門崗旁,就見一輛皮卡不管不顧地沖進來,雖然掛著免檢標志,卻連最基本的身份核驗都省了,頓時火冒三丈。
“好膽!”
楚鴻眉頭擰成疙瘩,擼起袖子就想上前攔截,嘴里已經開始呵斥,“誰這么大的膽子,敢闖幸福.”
話音未落,一股難以言喻的磅礴力量突然撲面而來,像一堵無形的墻狠狠砸在他胸口。
轟!
在所有警衛的驚呼聲中,楚鴻的身體像片被狂風卷起的落葉,徑直倒飛出去。
“啪”地一聲拍在門洞的合金墻上,滑落時還帶起一串灰塵。
皮卡穩穩停在門內,車門打開,劉坤一步踏出。
黑色風衣在風中揚起邊角,他像頭蓄勢待發的暴怒獅子,一步步走到貼著墻滑坐在地的楚鴻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劉劉署長?”
楚鴻看清來人的瞬間,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冷汗順著額角直往下淌。
人怎么能在同一個地方連續栽兩次跟頭?還是在一天之內?
楚鴻剛想硬著頭皮辯解幾句,然而下一秒,劉坤冰冷的聲音砸了下來。
“從明天起,城門守衛隊長換人了,楚鴻,收拾一下東西。”
“廢墟有個活,百鬼幫最近不安生,我打算派你過去壓一段時間。”
“什,什么?”楚鴻大驚失色,再也顧不上什么體面,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劉坤眼中一閃而過的厲色釘在原地。
他眼睜睜看著劉坤轉身上車,皮卡引擎再次轟鳴,直沖向內城深處,只留下一道越來越遠的黑色殘影。
視野內殘影消失的瞬間,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特殊力量終于消散,楚鴻的身體緩緩從墻上滑落在地。
他抬手抹了把臉,掌心全是冷汗,臉上的惶恐與不敢置信,漸漸凝固成一抹難以言喻的頹喪,混雜著深深的痛苦。
天,難道真要變了?
丁以山今天硬氣得反常,劉坤更是直接動了雷霆手段。
檢查站,這是要干什么?
黑色皮卡碾過會場前的石板路,穩穩停在劃定好的車位。
劉坤坐在駕駛座上,胸口起伏了兩下,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推門下車。
他有那么一瞬間想動用超凡力量,看看會場內的情況。
但旋即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看到了又能怎樣?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
路上這一路疾馳,他腦子里反復推演著各種畫面:
丁以山或許正低著頭,被人用文件拍著桌子訓斥,或許正攥緊拳頭,卻在眾人的哄笑中把話咽了回去,又或許.幻想出來的畫面,每一個細節,都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而這些,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不在,沒能主持那點可憐的規矩,才讓科技派和超凡派的人敢如此肆意欺壓丁以山。
“老丁,讓你受苦了。”
劉坤對著空氣無聲地動了動唇,在心里模擬著見到丁以山時該說的話,喉結滾動了一下,帶著說不出的澀然。
他拾級而上,往會場大門走了兩步,目光卻猛地被墻上的景象釘住。
兩道人形破洞赫然在目,邊緣的水泥碎屑還帶著新鮮的白痕,暖黃色的燈光從破洞里淌出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刺得他眼睛一陣發疼。
果然,已經動手了么?
昨天會議結束時,這面墻還完好無損,短短一天時間,就多了這么兩個窟窿。
“還是要用拳頭才能說話,才能講規矩啊”
他低聲呢喃,隨即又颯然一笑,笑聲里帶著點自嘲,又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他早就該看透這該死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