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醒后,我們又去白水河邊捕魚,本來想多撈點魚獲帶回社區,結果遇到意外.”
江川說到這里,語氣沉了下來,微微躬身道,“站長,我要向您檢討。這些年一直待在檢查站,疏于對荒野環境的了解,這次差點因為我的冒失出問題,辜負了您的信任。”
“哦?怎么回事?”丁以山抬起頭,臉色卻依舊平和。
“我們遇到了一條變異的黑條魚王”
江川并沒有隱瞞,將自己遇到黑條魚王后急不可耐的表現完整說了出來。
其實就算他不說,程野也不可能會多嘴說他什么。
但既然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也不會隱瞞,尤其是對丁以山隱瞞。
片刻。
丁以山聽完,沉默幾秒,才緩緩開口,“算一算,你應該有好幾年沒單獨出荒野執行任務了吧?”
“是,整整七年。”江川點頭。
這七年里,他要么在檢查站處理日常事務,要么跟著丁以山在城區協調,幾乎沒再深入過荒野。
偶爾的外出也是配合小隊行動,從來沒有親力親為到這個程度。
“七年啊,不短了,人生有多少個七年?”
丁以山手指輕輕點著桌面,語氣里帶著點感慨,“再謹慎的人,在安穩環境里待久了,也會慢慢喪失對危險的敏銳度。尤其是這幾年,你把更多精力放在了人與人之間的協調上,習慣了應對有腦子的對手,會下意識忽略荒野里那些無序的威脅也正常。”
“但程野不一樣,他自執勤以后,最大的威脅就是這些感染源,自然會比你要更加小心,也更加警惕。”
說著,他合起桌上的答卷,放進紙袋,“不過也好,這次的事算是給你敲響警鐘,以后要是想擔任檢查官,敬畏心,這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站長,要不我代替江川,去跟著保護程檢查官吧?”
恰在這時,坐在沙發上的穆雙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辦公桌前,語氣里滿是躍躍欲試,“江川都七年沒出荒野,對外面的情況早就生了,我不一樣,我天天在荒野里還有周邊幾個省份跑,對付感染源、變異生物都熟得很,尤其是臨江上下游這塊,跟著程檢查官也能幫上忙。”
江川的臉色微微變化,嘴唇動了動,卻沒反駁。
“是你真想去保護程野,還是在我這個老頭子身邊待著,覺得渾身不自在啊?”丁以山抬眼看向穆雙,眼神里帶著點調侃。
“額哪能啊!”穆雙被戳中心思,臉頰微微泛紅,支吾著笑道,“我是在外面野慣了,一天不沾點打打殺殺、不碰點危險,就渾身難受。這辦公室里的迎來送往、文書報表,我是真做不來,怕笨手笨腳耽誤了您的事。”
“這些話說得,倒不像是不會迎來送往的樣子。”
丁以山手指輕點桌面,語氣里帶著點欣慰。
讓穆雙意外的是,他竟然沒有直接拒絕,反而話鋒一轉,看向江川:
“這么多年過去,阿川確實不再適合做野外隨行的事了。我把他困在這小小的緩沖區里,讓他管著站內的協調、維系底層工作人員的體系發展,他做得極好,讓我這個站長省了不少心,這些年檢查站內部斗得厲害,下面的警衛、文員、觀察員愣是沒受半點影響,也全是阿川帶著人在撐著。”
他的聲音慢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感慨:“再讓他回到以前那種刀尖舔血的日子,去荒野里冒險,有時候我也會想,這對阿川是不是太不公平?!”
“大人.”江川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錯愕,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