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您吶,上車,到了地兒再說。”
他和范五爺坐一輛,莫荷一人一輛,一路往東興樓趕去。
說起范五爺,這位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時代悲劇。
范五爺出身滿清貴族,是八大鐵帽子王的后裔,祖上世襲罔替,曾入過皇宮見過皇上,在同文館上過學,那是世代吃皇糧的主。
但清朝滅亡后,家道中落,失去經濟來源,逐漸落魄,最后淪落到靠妹妹賣煙卷兒維持生計。
他跟大多數的滿清遺貴有個一樣的通病,那就是講究體面。
盡管生活潦倒,仍保留著貴族的架子和生活習慣,出門穿戴整齊,哪怕衣服破舊也會縫補熨燙。
參加聚會時,面對簡陋的環境和粗茶,仍要講究一番。
為了改變環境,他會耍些小手段,比如以妹妹為誘餌讓佟奉全造假話,鼓動伙計拓印假印章等。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原則。
總體來說,曹魏達并不討厭這樣的人物,人都是私自的,為了生活的好一點,耍些小聰明無可厚非。
沒經歷過從富有到窮困潦倒的經歷,是絕對感受不到那種落差感的。
君不見現實生活中,那么多有錢人在破產之后受不了落差感而跳樓自殺了嗎?
范五爺坐在黃包車上,看著奔流不息的人群,指著路上鮮少的轎車開始賣弄:
“看到那車沒有,道濟,1905年的,不是我跟你吹,這都不算啥,像什么別克、庫里斯、道濟、雪佛蘭、旁太克、司都拿克,以前沒事兒的時候買回家開著玩兒的,就那道濟我都開過三輛。”
“說起這車啊,我跟你說,我門兒清,這車呀,得加對了油,要是加了膀子崔的油,開久了一準兒趴窩,要是不知道原理的,能把尿給急出來。”
“這好油還得是西亞的,雁南車行的油也不賴,得要那鉛筆筒的。”
見他在那追憶往昔的夸夸其談,曹魏達很給面子的吹捧道:“要不說您見多識廣呢,就算現在暫時遇到了些困難,但底蘊在這兒啊,早晚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不像我,就是個啥也不懂的暴發戶,跟您這樣的沒法比。”
范五爺被捧的心花怒放,“哈哈哈,倒也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就是個熟能生巧的事兒,你要是玩兒多了,你也就懂了。”
“我不是跟你吹啊,咱北平城跟我一樣落魄的八旗子弟不少,但要說比我玩兒的多的,還真沒幾個。”
曹魏達笑著繼續吹捧著,反正好話又不要錢。
有句話他說的沒錯,別看范五爺現在落魄了,但人家的底蘊和人脈在那兒呢。
古董是一個文明的實物見證和鮮活載體,它承載著特定歷史時期的文化、科技、藝術、社會風貌的具象化。
它們是華國文明的葵寶!
可就是這些葵寶,在一百多年的歷史變動中,不停的被盜竊、焚毀,實在是一件令人萬分心痛的事情。
曹魏達手里的錢不少,以后還會越來越多,放在空間里也只是一堆冷冰冰的金屬,何不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多多為華國的文明傳承做些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