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入為主,一直以為此人家住附近,有個在太學讀書孫輩,尤其方才還聽他說“小輩都忙著太學考試”,哪里想到竟是個先生。
此時太學先生也喚作博士,編制少得很,要教上、下、內三齋,多數會選年富力強者,年紀大的并不多見。
眼下這一位老夫子看著都已經逾七旬了,又自稱姓陳,由不得宋妙不多想。
她忍不住問道:“不知先生可認得一位太學生,喚作韓礪的?”
那老者一呆:“你說正言么?”
見得宋妙點頭,他登時樂了,道:“正言亦是我晚輩!”
宋妙便行一禮,笑問道:“那老爺子必定就是曾為兩任天子師,桃李滿天下的陳嚴陳先生了?”
才吃了人做的好東西,立刻又被直接當面夸贊,也不知是剛剛那雪蒸糕有些甜,還是米食吃多,陳夫子竟有些暈陶陶的,笑呵呵道:“當不得,當不得!”
又笑罵道:“小子狡詐!先前問他,他還說不識得你,只是承了那個叫程子堅的學生好意,才拐來拐去,撈到點好東西吃——那豬腳飯、扣肉,我都有分到一口兩口的,樣樣合我老頭子胃口得很!”
“早知如此,我何苦繞來繞去,剛開始便把他名字報了出來,豈不簡單得多!”
宋妙笑道:“也是方才認識兩天。”
她簡單說了幾句兩人認識經過,復又道:“原本還想著托那韓公子代為引薦,眼下先生既然親至——小女有一樁不情之請,雖是冒昧些……”
陳夫子連連擺手,道:“冒昧什么,我上門討吃的都不冒昧!”
宋妙笑著把想要去查買撲公示宗卷的請托說了。
此處宋妙正請托陳夫子幫忙,太學的教舍之中,幾名夫子也把一眾上舍生聚集了起來,道:“閱卷之事,就交托給你們了。”
太學公試一年一度,卻是只對下、內二舍,上舍生另有考試,不在其中,而上舍生里頭成績優異者,少不得被夫子們叫來幫著批改答卷。
今日批改的乃是下舍的經義答卷。
從早上開始批,一直批到下午,上舍生們只在中間簡單吃了幾口飯。
批卷乃是非常枯燥事,尤其那下舍的答卷各有各的離譜,在這一干人等看來,實在是浪費時間,卻又不能推脫。
趁著先生不在,自然個個怨聲載道。
然而旁人不過抱怨這卷子答得差,抱怨事情繁瑣,卻有一人說笑似的道:“你們只會說,卻不如某些人聰明得很,曉得躲懶。”
眾人聞言望去,卻見說話的乃是那四子之一的蔡秀。
“誰人躲懶了?”有人問道。
蔡秀笑了笑,卻不直接點名,只道:“有一人才接了調令,你們猜是誰?”
立刻就有人答了出來,道:“是那韓礪罷!”
蔡秀哈哈一笑,道:“還是正言聰明,哪一回不是早早借故躲了出去,這許多年,誰人見過他跟著咱們一道閱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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