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把筆往桌上隨手一扔,站起身來,徑直出了京都府衙。
——他是來冒尖出頭,不是來給人當墊腳石的。
樹挪死,人挪活。
此處不成,姓張的不會用人,姓章只會排擠,難道他就不能換地方了?
蔡秀扔了手中筆,同在后衙,韓礪見得孔復揚進門,也跟著把手中的筆搭在了一旁的筆架上。
“正言,你找我?”孔復揚一進門,就打了個哈欠,忙把混著眼屎的眼淚擦了,“困死我了,咱們還有幾天就能熬出頭了吧?”
“先坐。”韓礪指了指邊上椅子,“你把手頭事情收拾收拾,一會有人來接。”
孔復揚悚然一驚,猶如被人扇了兩巴掌似的,驚怒之余,只有愕然,忙道:“我跟的活哪里出了紕漏?我只抱怨一句,可從沒說過不愿意干啊!”
韓礪失笑道:“騾子都沒你這么自覺——不是紕漏,自你來了,少有出錯的,事情跟得好,活也干得好,我省太多心力。”
孔復揚得這一句,忍不住挺了挺胸,臉一紅,又自覺自己這反應實在沒出息,忙道:“別說這話,聽得我怪臊的!”
又問:“那你做什么叫旁人來接我的活?”
韓礪沒有先做解釋,而是道:“賭坊案已是七七八八,元宵走失這一頭雖還要等辛巡檢搜查回來,又要等苦主下落,但案情也已經告一段落——這兩個案子你都從頭到尾跟了,算得上熟悉吧?”
孔復揚老實點頭。
韓礪便把案頭一摞厚厚的文書推了過去,道:“這是我先前整理的材料,你領回去仔細看看,這幾天旁的都不用管,只做一件事,把這兩個案子綜述一遍。”
孔復揚翻了翻那堆材料,整個人依舊是茫然模樣。
韓礪道:“認真些,好好寫,過幾天秦判官要跟著鄭知府入宮陛見,匯報案情——我跟秦官人談過了,今次這折子奏報雖是以京都府衙名義上報,后頭會添上你的署名。”
“這!這怎么能行??你做多少事,起多大效用,我又才算什么??這東西當由你來寫,署你的名才是啊!”孔復揚雖說下意識就是拒絕,可拒絕的話才一出口,心就砰砰直跳,眼睛都不自覺瞪大了。
名通天子!
這跟尋常文章不同,是真正做事文字,最能彰顯才干。
誰能不心動呢?
多少官員想得個機會而不能,況且他不過是個學生!
“不過是個署名,未必有用,但你寫得越好,被看見的機會就越大。”韓礪道,“我在京中略有罵名,你卻不同,在外游學太久,等到釋褐時候難免吃虧——今次既是給了機會,你不要啰嗦,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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