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妙也謝的時候,他卻笑著道:“如此,總不算白吃白喝了吧?”
宋妙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應道:“韓公子要是愿意常來白吃白喝,我家也是歡迎的。”
飯菜早已好了,那香味早飄得滿屋子都是,一時盛飯的盛飯,端菜的端菜。
晚上的重頭戲是山坑螺雞湯。
雞是老母雞,宰殺放血去毛之后還有足三斤。
老雞燉湯,肉香味十足。
那雞是才殺洗去毛,斬塊之后就進了鍋,猶帶溫度,根本不用飛水,大火燒開,轉小火慢燉,只加姜片燉了半下午,起鍋前下了一點紫蘇,香味濃郁,湯是金黃、清澈,又發亮的。
亮的是雞油,雞油只在上頭浮了淺淺一些油花,并不多,熬煮過程中已經撇出了大部分,湯喝起來一點都不膩。
一口湯,入口濃厚、鮮香,雞肉濃香和石螺的鮮味幾乎是同時在嘴里炸開。
螺是后下,養了一天一夜,剪了尾巴,洗得干干凈凈,只熬了小一刻鐘,鮮味盡出,肉卻沒有煮老,用嘴輕輕一吸,咬下去,螺肉嫩而彈,又有一點嚼勁,汁水迸出,紫蘇香氣若隱若現,味道鮮美至極,不愧是螺中之螺。
那雞肉仗著自己老,久經熬煮,仍舊不肯脫骨,但吸飽了螺的鮮味,又死死護著自己的雞香味,是又有口感,又足香味,又夠鮮甜。
撇出來的雞油直接和著雞血、雞肝、雞胗等等內臟一起炒了菜花。
三月正是菜花季,選哪含苞未開的油菜心,掐得嫩嫩的,用大火猛炒,炒出鑊氣,用蒜粒、豆豉、茱萸、花椒去那雞內臟的腥氣,又用油菜心去解雞油、內臟的油膩,再用雞油并雞內臟的脂肪香去激那油菜心的鮮甜。
高火熱油,鑊氣已經不用多說,吃一口就往舌頭、鼻腔鉆,油菜花極嫩,稍稍一炒就斷了生,吃起來是軟的,但仍舊保持著形狀和口感,并不爛,一咬就是滿口的清甜汁液。
那內臟的汁水也被全部鎖住,雞胗脆嫩、雞心厚實,雞腸處理得非常干凈,爽脆之外,咬起來很有脂肪香,雞肝更是又粉糯,又有肝的甜味,醬油、豆豉、茱萸調味給得剛剛好,內臟的鮮味被完全帶了出來,稍有一點辣口,正好送飯。
一頓飯吃得只有“舒坦”二字能做形容。
三斤有余的雞肉,幾大捧石螺,熬出來一大鍋雞湯,一大盤雞雜炒油菜花,又有一大鍋飯,三大一小努力吃,仍舊剩下小半鍋湯。
眼見外頭天色漸暗,雨勢未歇,因怕路上不好走,宋妙便催那韓礪先回。
因那湯留到明日就大失其色,她索性換了一口小鍋,拿籃子裝著,讓韓礪帶回去做宵夜。
后者根本不做拒絕,張口就應了,道謝之余,又道:“若還有剩,見得子堅在,我也讓幾口給他。”
但他帶著湯,還沒回寢舍,剛在門口就被人截了下來。
是小尤帶著個官差守在前門。
“秦官人叫小的來給公子送急信,甚是要緊。”
韓礪認得對方是秦解心腹,見他神色焦急,心知必有內情,也不耽擱,走到一旁僻靜處,放了手中提籃,正要拆了那信去看,就聽不遠處有人叫道:“韓礪,韓正言!”
他抬頭一看,雨色之中,一人當頭疾行過來,相貌頗為眼熟。
而那秦解心腹已然色變,忙上前幾步,擋住韓礪手中書信,行禮叫道:“張巡使,您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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